“林婆子?”楚怀玉重复问道,“以前从没听过。”
“夫人,林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直跟着咱们国公爷,几乎是看着府里人长大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不应该……”半雪解释道。
楚怀玉点点头,挥挥手道:“我不为难你们,你们回去,让林婆子来见我。”
两个采买丫鬟这才站起身行礼告退。
“月行觉得此事是何缘由?”楚怀玉掀起眼皮问道。
顾云廷抿抿唇,斟酌道:“如果按半雪的话说,林婆子在府中颇有威望,应不会做这等腌臜之事才对,兴许是有什么难处吧。”
楚怀玉垂下眸子摇了摇头,“这是原则问题,我可不会心软的。”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细布衫的婆子走了进来,脸上堆着笑容,跟楚怀玉见礼:“老奴见过夫人。”
与上次教顾云霜礼仪规矩的张婆子不同,林婆子看上去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头髮半白慈眉善目,要不是亲自看了帐册,楚怀玉一定觉得这是一个慈祥热心的好人,不会对此人有半分怀疑。
楚怀玉严厉的面容没有舒缓,保持着方才的冷漠道:“林婆子是吧,听说是你前段日子让府中的采买丫鬟换地方采买?”
林婆子揣着手站在院中,软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夫人,老奴亲自去看过了,那家的菜品的确要比原先那家新鲜许多,这也是为了能让府里吃上口好的不是?”
楚怀玉眉眼又冷下几分,凉声道:“既然你亲自去看过了,那一定对菜价有所了解吧。”
林婆子点头称是:“夫人,既然是最为新鲜的菜品,那价格上较之前比有些差异是正常的。”
来之前那两个采买丫鬟已经将此事告知与她,她早有准备,此时更是从善如流。
“哦,有些差异。”楚怀玉点点头,又拿起那帐册,直接甩在她面前,寒声道:“茄子一两银子,菠菜二两,葡萄五两,这样的价格比寻常菜价高了十倍不止,饶是国公府再有钱,也不够你这么败的,林婆子,你真是邵国公养出的好蛀虫。”
林婆子动作一顿,蹲下身把帐册捡起来,连翻看都不曾,便道:“夫人,您是新妇,从前也是久居深宅大院的,许是有所不知,菜品新鲜,这样的价格是正常的,主要吃着也放心。”
话毕,一旁的顾云廷倒是先皱了眉。
林婆子是父亲那时候便在府里打理事务的,是府中次于老管家为数不多的老人,可如不是今日亲耳所听,她能这样冠冕堂皇地欺骗楚怀玉,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林婆子就是如此想的,即便被发现了,楚怀玉一介新妇,就算看了帐册也不懂,轻而易举便能糊弄过去。
“新鲜便能如此天价?林婆子是看我好骗?”楚怀玉忽然笑了一声,道:“国公府地界宽广,不如将后花园的地都翻开种菜,开铺子哪有种菜盈利多啊您说是吧?到时候就在国公府门口支摊,你来负责卖,这菜定然够新鲜了,实在不行便让百姓亲自进来挖菜,这样想来不会比帐册上的赚银子少吧?”
林婆子面色有些难看,这才好好地打量起这位过门不久的夫人来,见她目光如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知要是再瞒骗下去,楚怀玉绝对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于是她颤颤巍巍地行礼,又觉得不够,最后索性跪下了,战战兢兢道:“夫人,事出有因,请听老奴解释。”
楚怀玉不置可否,甚至目光都从她身上挪开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似乎很期待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半晌得不到回应,林婆子隻得跪在地上,咬了咬牙道:“夫人,老奴有一亲戚在京城里做生意,老奴的侄儿如今就要娶妻,可怜聘礼却都凑不出来。老奴一生膝下无子,隻与这侄儿亲近得很,实在看不过去便想出手帮一把,想着今后也能老有所依……只是能力有限,将自己攒下的积蓄都算上,还差了一些,这才……”
楚怀玉挥手打断,帮她说道,“这就把心思动到国公府头上来了。”
林婆子咬咬牙,头颅贴到地上去:“老奴知错,请夫人责罚。”
楚怀玉啧啧几声,摇摇头:“此事光是责罚怎么能够?”
闻言,院中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忐忑又不可置信。
楚怀玉敲了敲桌子,道:“既然你与这侄儿亲近,便出府去陪伴你这侄儿,想来他会很高兴。”
林婆子震惊地抬起头来:“夫人,老奴半生都为国公府鞠躬尽瘁,怎可……”
“怎可做出背叛国公府的事来?”楚怀玉问道,“正念你为府中操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假帐一事便不与你计较了,但国公府再容不下你。”
“夫人,如今老奴无钱财傍身,您现在逐我出府,便是与让我净身出府无异……”林婆子咬牙道:“请夫人网开一面。”
“倘若我今日网开一面原谅了你,府中下人知道我脾气好,今后背主求荣的人还不比比皆是,国公府岂不败在下人手里?”楚怀玉哼声:“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公爷一人撑起国公府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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