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楚夫人前几日说的,楚怀玉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她把记忆从头到尾捋个遍,也没对京城留下什么印象,多数回忆都是在楚府破败的小院落里。
“国公府下人能随意出入?”楚怀玉挑眉看向宛白。
“自然不是。”宛白朝她眨眨眼睛,小声道:“奴婢可不是一般的下人。”
估摸这是大门大户的机密之一,楚怀玉没多问,决定下午上街转转,顺便看看国公府如今由她掌管的产业。
下午,楚怀玉换了一身素衣,带着两个丫鬟出府。
“夫人,要乘马车吗?”
“低调,低调。”楚怀玉挺着腰杆摆摆手,手差点就抬到下巴边,空捋两下胡子了。
自从看了那些帐本,她觉得自己头上顶着四个字“财大气粗”。
走在街上,楚怀玉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古代的繁华市井。
她东瞧瞧西看看,正是新鲜的时候,抬眼就看见有一队人穿着暗红的布衫,扛着大箱子招摇过市。
路过的行人都停下脚,交头接耳的。
“什么人啊?,这么大牌场。”楚怀玉嘀咕了句。
宛白立马凑近,道:“夫人,这是给驸马府里长公主之女的聘礼,前几日就听说了,足足有三十六箱。”
这么多?
看宛白神情变得古怪,楚怀玉来了兴致:“再详细点。”
“长公主之女祝清懿呀。”宛白清清嗓子,“先前一直爱慕咱们家国公爷,京中几乎无人不知。谁知道前几天国公爷坠崖,朝野上下都在传他死了,祝清懿扭头就定了亲事。”
楚怀玉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队伍,连连摇头。
“兴许是不得已呢。”楚怀玉觉得没意思,带着两个丫鬟往前走。
谁知快跟那送聘礼的队伍擦肩而过时,为首的侍卫朝她大吼了声:“长眼睛的都滚远点!别挡着我们家少爷的路!”
楚怀玉被这么一吼,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她又没挡路,朝她吼什么?找骂!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楚怀玉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
“你一个乡野平民,也敢跟张少爷的队伍叫嚣?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大汉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一圈,眼神更加轻蔑。
狗眼看人低。
“张少爷是吧?”楚怀玉侧过头看宛白。
“夫人,是张太仆家的大少爷。”宛白及提醒道。
楚怀玉点点头:“我记住了。”
今日她低调出府,只是闲逛,不想太惹人注目,更不想因为这种败类毁了自己的好心情。
“快走吧,耽误了时辰,就狗腿不保了。”嗤笑一声,楚怀玉扭身继续往前。
“宛白,祝清懿是长公主之女,算是皇亲国戚,地位不低,怎么会选一个太仆的儿子?”
宛白难得地摇摇头,“兴许是着急吧?”
半雪抿抿唇,开口道:“虽是只是太仆之子,张子杰从小跟皇子们在一起长大,满腹经纶,颇得皇帝赏识,算很出色的公子了。”
楚怀玉还是摇头。真正贤良的人,绝不会教出这样的下人。
街上几乎每走几步,就有国公府的产业,这些掌柜认识宛白和半雪,一眼便知晓楚怀玉的身份。
楚怀玉像个视察的领导一样,几乎把每家铺子走了个遍。
“玉泽阁。”看着眼前华丽精致的二层阁楼,楚怀玉不禁念出声。
“国公府的。”宛白笑眯眯道。
“生意真不错。”楚怀玉感叹一句,抬脚绕过那阁楼,明显不想与人挤,“我记着还有一个醉白楼?”
“离得不远。”宛白道:“醉白楼的桂花鱼做得一绝,夫人上去尝尝?”
摸摸空空的肚子,楚怀玉痛快点头:“去自己家的酒楼,不用花银子吧?”
“自然不用。”宛白笑眯眯道。
醉白楼的掌柜见半雪和宛白,自然知道这是国公府新娶的夫人,行了个礼道:“夫人,楼上雅间请。”
跟着上楼,楚怀玉余光瞥见酒楼角落里一抹黑色带着帷帽的身影。
怎么这么巧?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楼上除了散桌外,有一排雅间,听宛白说隔音很好,适合有身份的人在此谈事。
“招牌菜都上吧。”坐在舒适的雅间,楚怀玉道:“了解一下酒楼的手艺。”
瞧两个丫鬟站着,她道:“坐吧,不必拘谨。”
酒楼的东家来了,后厨自然先将菜上到这桌。
不得不说,这酒楼的厨子,手艺真是一绝,这些菜随意一道,都是至少是米其林三星的水准。
“这里的厨子,能不能请回府?”楚怀玉顿了顿:“或者让府里的厨子来学学手艺。”
“夫人觉得府里的饭菜不好吃?”半雪问道。
楚怀玉撇撇嘴,没说话。
“夫人,咱们府里的厨子可比醉白楼的高了几个檔次不止。”宛白解释道:“不过因为最近在传国公丧命山崖,厨子拿不定主意,才稳妥些做了清淡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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