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约堤明白大家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才拼命对他说些安慰话。
他知道,他十分明白,大家这么做的用意,可是就是因为这份好意,才让他觉得更痛苦,楚约堤抓紧左胸的位置,用力的咬紧牙关,好像正在沉受莫大的痛苦。
他隐约听见奥罗菲关门离开的声音,他抬头凝视无人的门扉,奥罗菲方才的安慰犹言在耳,只是并没有发挥他应有的效果,反而让楚约堤觉得奥罗菲正在讽刺他,每一句每一字都在指责他的错误。
楚约堤沉痛的闭上眼睛,放在膝盖上紧握的手用力到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现在正在明确感受到懊悔这种情绪,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不知该如何发洩,楚约堤觉得喘不过气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脏似乎拒绝跳动般,让他觉得左胸有种顿痛感。
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无知所犯下的错。楚约堤觉得眼角刺痛,他却哭不出来。
你没有错,你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齐连认真的脸庞出现在楚约堤的脑海中。
不对!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不够信任副队长,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楚约堤紧握手,指甲陷入肉里泛出血丝,他压抑发出吶喊的衝动,全身颤抖。
楚约堤,你不要难过!打起精神来──奥罗菲笨拙的想要安慰楚约堤的傻脸也浮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安慰我?明明就是我的错,我寧愿被你们怨懟,就算是怪罪我或是对我摆出难看的脸色都好,我就是不想被你们这样宽容的原谅,这样反而让我更无法接受。
楚约堤倏地起身,扫掉桌上的东西,他发狂似的低吼,甚至把桌椅给踹得老远,他低着头,瀏海掩盖他的表情,地上散落许多物品。
刚刚的行为彷彿耗尽楚约堤所有的力气,只见他低喘气,按住左胸处,满脸痛苦。
为什么没有人骂我?为什么没有人指责我?为什么没有人说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你们都无条件地原谅我,我还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楚约堤踩过地上东西,浑浑噩噩地踱步到门口。
如果我能多体谅副队长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离家出走;如果我能阻止副队长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因为屠村而感到痛苦;如果我能早点原谅他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离我们而去;如果我没有固执己见,说不定副队长就不会生死不明。
楚约堤伸手按住门把,他正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无法顺利转动门把。
楚约堤想起,几天前在森林中目睹的那摊不见主人的血。
如果……楚约堤不愿想像,可是,如果副队长真的死了怎么办?
楚约堤的手无法止住颤抖,他发出粗重的喘息,左胸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剧痛使他的额头频频抽筋,连双脚都软了下来。
他无法停止悲观的思考,甚至越陷越深。
楚约堤松开门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觉得好痛苦,身体很沉重,左胸的刺痛让他苦不堪言,罪恶感慢条斯理地侵蚀他的理智,后悔正敲碎他的良心,精神不断被消磨殆尽,楚约堤正面临比死还痛苦的折磨中。
现在的他只想要解脱。
楚约堤毅然决然地起身,打开门往外衝,结果撞上一堵墙。
「楚约堤?」
楚约堤撞上的是正准备进来的亚维斯,后者关心的问他有没有怎么样。
楚约堤用力咬着牙,这种时候他最不想要听到的就是关怀的话语,他推开亚维斯往外一跑。
「楚约堤!你要去哪里?」
亚维斯想要拦住楚约堤却没成功,他担心的看着越跑越远的楚约堤,他感到不安,决定追上楚约堤。
楚约堤使足全力地跑,风迎面扑上他的脸面,拍打他的脸,有点痛却比不上现在他所承受的痛苦,就算呼吸不顺还是不减速度直往前跑。
这时前方传来吵闹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有一身墨水的奥罗菲正兴高采烈的拉着纳姆和同样一身墨水的星冥出来,楚约堤硬是撞开看到他纷纷露出吃惊表情的三人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奥罗菲跌坐在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说:「耶?刚刚那是楚约堤吧?」
同时刻,亚维斯也跑过来,纳姆困惑的问:「队长?怎么了?怎么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亚维斯匆匆地说:「楚约堤看起来怪怪的,我们追上去看看。」
「咦?那我们赶快追吧!」纳姆点头和奥罗菲及星冥跟在亚维斯身后往楚约堤刚刚经过的地方跑去。
亚维斯等四人一齐追在楚约堤后面出了宫殿。
※
楚约堤只是盲目地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飞扬宫,在无名山内乱跑,就算脚很痠,还是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楚约堤正陷入错乱中,他明白自己的错误所酿成的大祸,如今他后悔,痛苦折磨他,他想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再痛苦,他知道应该要道歉,尽量补偿,这么做应该可以减轻那份罪恶,但是……
如果道歉与补偿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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