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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面在床铺上,长发散出毛巾外,湿漉漉的发丝沾染洁白的床单,映出一片有一片水渍。

感到日光灯光线白炽,我软软翻了身。

脸埋进枕头,呼吸持缓漫长。脑袋一整天都有点过热,勉强冲了冷水才重新找回理性,第一想法是——秋天洗冷水澡果然很要命。

连打几个喷嚏,我裹紧直接自浴室带出来的浴巾,揉了揉鼻子,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懒散趴着,不要多走一步倒一杯温水润喉暖身。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想成为护理师呢?

这样的问题在决定考取护理系前就该拥有一个初衷,或是,在面临大学申请得面试就该有一个答案。

当初被问到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为什么会想读护理师?

青涩的我将长发俐落盘成一个包子头,面容看起来乾净俐落,眉眼努力要轻松微笑,弯起漂亮的弧度,手指在桌子底下拽紧裙子,缓解紧张压力,深呼吸再深呼吸,我做足信心。

「如果有幸进入这所学校学习后不知道会改变我多少,但是,不会改变我成为护理师的愿望。」

我说:「目前的我希望能成为產科护理师,医院里不可避免要面对许多生离死别,我希望我能在这样的地方用最感谢的心情去迎接每一个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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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崩溃的日子告一段落。

与其说是完成预期中会话课程,可以说是一场感冒来得轰轰烈烈,我不得不先慢下脚步,毕竟,实习与国考准备的功课重要许多。

实习请了两天假,窝在家里也没好过。一面拧着鼻子、抱着热开水死命灌,一面死嗑着考试的书,常常在医学名词与虚晃梦境中反反覆覆,误当讲义是枕头的事发生不是一两回。

因此,累积了一定量的问题要到系上去找教授要解释。

第三天的早晨鼻水好多了,倒是咳嗽没见起色,气色却是比前些天正常。我趴在化妆镜前端详,在收纳盒里摸索瓶瓶罐罐出来,上一层淡雅的妆,最后,抹了些带色的唇膏,轻轻抿一抿。

盯着难缠的黑眼圈,放弃放弃,这是认真读书的证明。

在全身镜前有上下打量,转着圈子检查。我抚额,两天不出门,搞得像换了广场恐惧症。

歪着头,蹦蹦跳回房间翻出一条围巾圈上,好好替懒得整理的长发盖上一层保护,不会在风中飞扬。我拉好口罩,总算可以安心踏出门。

上了捷运才感觉室内没那么寒冷。

被感冒病菌打击深了。绝对不会跟别人承认原因,冲冷水澡、不吹乾头发,不管是如何都不是太值得骄傲。

尖峰时间就是拥挤,空气闷热得要令人难以喘息,呼吸都不舒畅了。

虚弱的体力值立刻下降不少,我掐了掐掌心,对抗着头晕目眩的不适,厌烦自己的病态。

透不过气的晕眩持续了两站,迅速随着人流出了站口,畅快呼吸新鲜的空气,扶着墙恢復委靡的精神。

约莫十一点四十五分,出了教授的研究室,我没绕去和学妹打个招呼,直接路过并下了楼,停在一楼电梯转角,给裴宇信拨了通电话,静静听着单调规律的嘟嘟声。

前天卧病在床生不如死,神游时候接了一通电话,起初与他寒暄挺正常的,只是他可能捨不得掛了通讯,扯着话题,说着系篮的糗事或打工的趣事。

头实在很痛,像是一根一根抽着敏感的神经,渐渐听不清楚他的一字一句。直到他大声又急切喊了许多次我的名字,我才懵懵应了声。

「学姊、学姊,你……感冒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很严重?」

「啊……没有,没事。」

「可是你的声音!」

「没事、没事的话我就先掛电话了。」

全身痠软没有力气,抖着手滑向结束通话,手一倾,沉重的手机落到棉被上,我拉起被子将自己捂得严实,出点汗就没事了,只是小发烧的感冒。

记忆点只至此,我掛了裴宇信的电话。

虽然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身为病人不能苛责我,心中总是过意不去。既然难得到学校了,顺便见个面,也好拿回一直寄放他那边的便当盒。

蹙了眉。响了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接通,进了制式化的女音,我摁断电话,应该不是还上课吧。

寻思半晌,硬着头皮再拨打一次,我可不想成为夺命连环抠的脚色。

「我接个电话……喂?」

男生爽朗的声音忽然传来,我惊了,没有及时接上话。

「喂?学姊?学姊是你吗?」

「哦,是、对,我是。」搔了搔脸,这点尷尬我可以克服。我继续道:「你现在在学校吗?我方便跟你拿上次的餐盒吗?」

话筒的彼岸滋滋有些吵杂,我耐着性子等待。「ji你干么赶快过来打单」、「a姊等等啊,五桌还缺一杯锡兰茶」、「这个餐是哪里的」,足足有五秒的混乱,他似乎躲到静謐的空间。

「呃?」

他的声音听起来要哭出来了。「学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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