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木顿了顿,道:「因为封神。」
小苍蝇歪头道:「疯神?疯了的神将天界大闹了一番吗?」
「是綬封官爵的封。」三十三冷道。
小苍蝇脸上一红,辩道:「听起来都一样,我哪知道?」
「天界除了原始的太古神祇之外,几千年来多了许多新生神明,这些新生神不若太古神那般和以天地灵气所蕴化,而是经过种种修炼与考验筛节过后,由天帝綬与成为神祇资格而成为神,此便称为封神。那些新生神并未得到使用太古之语的能力,只有原始的一批太古神才具有解读之能。」凤栖木停了一停,又道:「是以一个人界小城竟然会出现太古之语,实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小苍蝇姑娘,你可知道这祭月颂词是从何而来的吗?」
小苍蝇摇头:「我问过的,夫人说她是庙方教的,庙方则说是太夫人留传下来请他们代为传授的──这原本该由太夫人亲自传承给下一位公孙家的夫人,因她离家而无法亲传才行的此法。若这般推溯回去,太夫人应该也是继承自曾太夫人,月灵庙是曾太夫人那一辈建的,再上去就没可能了,最终祭词源头为何,夫人自己也不清楚。」
凤栖木嗯了一声,倒不觉意外,线索中断,也就没人再接着话题谈下去。再看月灵庙前,祭唱早在他们说话之时结束了,公孙夫人正口里一面喃唸,一面手指着糕点、饰物、水花等祀品。小苍蝇说这是在告诉广寒娘娘,祀品一应俱全,请祂品尝瓜果点心,花水净面,脂粉理妆,篦梳整容,然后不吝展顏,令凡民有幸共赏其姝丽。
「通常祭月过后,月亮就会愈发明亮光洁,届时就可以『沐月』了。一会儿进城,凤先生便会看见咱凝月城民要不就逛庆典,要不就坐在家外头赏月吃酒,总之不能老待在屋子里,要沐一沐月光,让广寒娘娘看看你,才能得到祂庇祐。」
这时人潮渐渐散去,小苍蝇说大伙儿都要回城热闹了,也提议回去。四人走下山坡,公孙嬋忽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往月灵庙小跑而去。三十三像是知道她所欲为何,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头走过去,小苍蝇看凤栖木似乎没有移动的意思,便也留在原地。
公孙嬋走到公孙夫妇那儿交谈了几句,接着燃香拜月,将衣里的木蝶项鍊取下,交给管事在香火上过了一圈,重又戴上。他两人刚走过去时,小苍蝇觉得和凤栖木就这么无言相对颇不自在,想另找个话头打破沉默,找着找注意到他自见面起便一直执在手里的半截树枝。
这玩意儿说是武器不够威风,说是拂尘又拂不了尘,还插在注了水的瓶里以防枯萎,看着便觉得他这模样真像庙里的观世音菩萨,于是好奇问道:「凤先生为何老拿着这树枝呢?我瞧您似乎宝贝得很,走到哪儿都带着。」
凤栖木微笑道:「这树枝是我的平安符,离得太远便起不了保护作用,因此随身携行。」
「唔,是因为您说的那个什么劫数吗?」
「不错。」
「那么凤先生您瞧我需不需要也配戴个什么符来保祐平安?」
凤栖木摇头道:「小苍蝇姑娘吉人天相,不需平安符即是一生平顺,毋须操心。」
小苍蝇给他说得心花怒放,乐呵道:「真的?那就多谢凤先生金口了。我这人没什么宏大伟愿,也不奢求大富大贵,只要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将来能嫁个上进的小廝,留在府里继续服侍小姐夫人,稳稳当当地过日子就成了,再多的不敢想,就算要得深了也不见得有这等福气去承受呢。」
「小苍蝇姑娘这才是大智大慧的想法。世间纷扰,最难得的就是平安凡顺四字,诸多烦恼皆出自贪嗔痴妄,是以越是无求,越能清心自在。」凤栖木旋又自嘲轻笑:「这番说法即使明白,却是极难做到。」
小苍蝇点头称是。跟着凤栖木问起公孙嬋是否有什么喜欢和害怕的物事?小苍蝇给他问得反应不过来,凤栖木淡笑解释:「金陵路遥,往后少不得数月相处,若能事先知道公孙小姐的好恶,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冒犯。」
小苍蝇心想这人可真细腻,连这种小事都上了心。其实现在的小姐大神经粗线条,他就算不小心冒犯了什么,她怕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强烈的感受;不过万一真要有这种时候,三十三的反应或许反而会比较激烈。这两人自打照面起就是水火不容的态势,言谈间也大有互相挤兑招惹之感,小苍蝇虽不明所以,就算问三十三,他也多半不会说与她知,凤栖木又是个还不熟的外人,不好多问,想来想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三十三怕这位飘逸清俊的凤先生抢走小姐,那他非疯魔了不可。
只要一想像三十三可能的发狂模样小苍绳就不自觉一抖,若果如此,及早提点凤栖木一些能避则避的小地方也不无坏处,省得她老夹在他们中间忙着缓颊,说不得还得收拾残局,想着就累人。便道:「小姐的禁忌说来并不多,也就特别怕火,比常人更怕,怕到冬天都不敢靠近火盆烘暖。以前并没这么怕的,几年前小姐闺房走了一次水,我们才知道她简直是视恶火如蛇蝎。」
凤栖木露出一个合该如此的表情,小苍蝇又接着道:「至于要说喜欢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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