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得几乎没有油星,洒着几片胡荽提味,清淡爽口,都是让人一尝难忘的朴实滋味。
公孙嬋那碗甜汤吃了半碗便推给三十三,三十三则将自己的咸汤换给她。两人平时就这么交换吃食,公孙嬋也会跟小苍蝇换着吃,因着她食量不大却爱一次吃多样不同的东西,加上她又不顾忌主僕之分,这换食渐渐就成了习惯。不过私下便罢,此时却有外人同在,小苍蝇心知不妥,连忙在桌下踢了三十三一脚。三十三皱眉抬起头,小苍蝇朝凤栖木一努嘴,又挤眉弄眼,就是要他收敛着点。却不知三十三是真的不懂还是刻意为之,对她的暗示毫不理会,低下头就喝起公孙嬋那碗甜汤。
这不言自明的亲暱全落入凤栖木眼底,他自是感受到这之中的宣示意味,淡极一笑道:「甜食易生浊痰,阻脉络气通,脏腑有所伤损之人在伤癒前并不适食用。」
三十三还没说话,公孙嬋就咦的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三十三他──」
「晓蝶,」三十三打断她:「咸汤冷了就走味,快吃了吧。」又将剩馀的最后一块桂花凉糕推到她边上,道:「你喜欢的,多吃点。」
公孙嬋轻易被引开注意力,却还有个小苍蝇,就见她一脸疑惑道:「三十三你跟谁打架,怎地这么不济事还受了伤?」看他那单薄的模样,没准儿还打输了。
三十三淡淡道:「谁说伤的是我了?他说的是你。」
小苍蝇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那碗甜汤,突然不安起来,忙对凤栖木道:「凤先生,怎么我身子有伤损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您也会医术的吗?莫非您看出我身上有什么毛病?」
「小苍蝇姑娘脸色红润,目清气顺,身子清健极了,自然没什么毛病。」凤栖木看向三十三,微笑着单刀直入:「我说的是这位小哥。我看他面无血色,脚下虚浮无力,只怕是有什么难言的伤痛在身,这才多嘴提醒。」
「不劳先生掛心。」三十三头也不抬,冷冷道:「先生只须担心万一引魂之仪进行得不顺利,那该如何是个结局。」
「凤某虽不才,但毫无把握之事不敢信誓旦旦,倒是如何面对引魂之仪成功之后的公孙小姐,小哥可得有个腹案。」
三十三听了,脸上忽地出现一抹笑意,似是嘲弄却又诡异莫名。公孙嬋听见话兜到自己身上,偷偷覷了覷两人,又低下头默默吃汤。
小苍蝇再怎么笨,也听得出这两人话里的针锋相对,趁着一个段落,连忙岔开话题:「看这时候,再不久祭月就要开始了,现在出城走到月灵庙正好赶上,说不定还能佔到个好位置呢!」也不等他们答应,急急去付了钱,催促着离开。
他们只是往城外走的其中一小撮人,南门的人潮是一股徐徐流淌的河水,夹匯着嬉闹谈笑,流往月灵庙去。官道上灯火通明,月灵庙外更是亮如白昼,人潮汹涌着积聚此方。
小苍蝇等人却不往人海里去,三十三领头走上一旁的斜坡,在几株树木后头、光亮略微见暗之处,有一方小巧天地,之中坐了一颗大石,颇为平滑,倒是个天然石椅,加上周围草地,约可容纳四、五人席地而坐。此处制高,既可清楚俯瞰月灵庙的景况,又不与人挤攘,端的是个观赏的好地方。
小苍蝇抢在前头请凤栖木坐石头上,凤栖木推辞几句,最后拗不过而顺从坐下。三十三瞪了小苍蝇一眼,后者不甘示弱地回瞪,嘴唇歙动几下,是无声的数落;公孙嬋倒不恋栈那原本属于她的位子,心无芥蒂地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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