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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我觉得这样是不行的。」
看完我这打破常规的超世纪神作,『鱼』沉默了半晌,摇摇头这样说。
「哪里不行。」
「这样没有人看得懂……没有规则,就没有生命,小说不也一样吗?」
「什么?你现在是在羞辱我的读者吗?」我怒道:「他们可都是属于更高次元的外星生物,身处的规则当然跟常人不同!」
「我们无法观测到更高的次元,所以我无法否定你所说的,或许确实有这样的存在非常欣赏你的小说,但除了那些高次元生物,你是要卖给人看的不是吗?你必须写得让普通人也看得懂才行。」
「怕什么?会来买这本书的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即便是普通人,当一路看到我写的结尾时,他们也完成了一次思想上的革新进化,成了那什么尼采所说的——『超人』,懂?」
『生命的本质是在于不断地自我超越。』,第一世代的思想家尼采如此说过。就像大导师用无意义的死循环促使了五色进化一样,我则用无意义的这本书提供了一个人类可以自我超越的环境。
啊啊啊,我实在太牺牲了,居然肯为人类付出了这么多。
「『鹰』,就剩最后了,你真的不写了吗?」『鱼』静静地问我。
那视线让我有点羞愧,逼不得已,我表情转为认真,缓缓道来:「『鱼』,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曾经有一个画家想要画出过往今来从未存在过的极致美人,他耗费了十年,画了最凄美的月夜、最华丽的宫殿、最高雅的服饰、最性感的女性身躯,可在最后,只剩下女人的脸庞时,他却又多花了数十年,反覆涂白无法完成,无法达成他心目中的理想,他日渐憔悴,最后终于再也支撑下去,临死前,他仰天大喊:『神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完成不了?』……你知道他为何完成不了吗?」
『鱼』摇摇头。
「因为其实他早就完成了。」我叹了一口气,摊摊手。「最美,即是,空白。」
「这故事是你自己瞎扯的对吧?」
「对啦。」立刻被揭穿,我有点恼羞,将笔丢在桌上。「反正我累啦!不写就是不写!」
「真的不写?」
「不写不写不写不写不写不写!」我闭上眼,双手摀住耳朵撇过头。
『鱼』斜着头看了我一下,默默地……将笔拿了起来。
……
……
……
在起始时,任何概念都尚未明确定义。
齿轮凝滞于空荡,只是存在。
从诞生开始,我的世界便是冰冷、黑暗、静止;
从诞生开始,我的躯壳便是冰冷、黑暗、静止;
从诞生开始,我的存在便是冰冷、黑暗、静止。
世界像是阳光照不到的深海底处,冰冷且寂静无声,有着只是浮游生物的尸骸。
但这只是我的照本宣科,因为我其实不太清楚什么叫做冰冷,打从这副躯壳存在以来,球体内的温度就被维持在恆常,什么是冰冷?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炙热?这些都是我无法去感知的概念。
这里是现实还未诞生的空间;这里是现实还未诞生的时间。
我在虚无中捲曲着身体,只是不断做梦。
球体是我的其中一个世界,其中一个梦,我最常存在的地点。
但它不值得一提,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不会有任何思绪。
这里是所有梦的终点,永恆静止的深渊。
扣除这个最为单调的梦,其馀梦里,各式各样的『我』过着各式各样的人生,各式各样的悲欢离合。
每场梦里我都能完全感受并理解『我』的思绪,但在感官上,我能接收到的讯息只有『视觉』,非常偶尔加上『听觉』。
当『我』吃下蛋糕时,我能感觉到内心传来幸褔感跟满足感,但我没有『味觉』,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们所说的甜,不知道为何『我』会感到满足。
当『我』被家暴殴打时,我能看见男人骑在我上面,拳头如暴雨般砸在我的脸颊、胸部、腹部,『我』觉得很悲伤、很痛苦,但其实我不知道为何『我』会悲伤会痛苦。
我能感受到情感,但我无法理解,因为我所体会到的,都已经是大脑反馈的结果,缺乏了躯壳感知的过程。
甚至即便是我能感受到的那些情感与思绪,我也无法永久地去保存它们。
惊讶、震惊、惊恐、痛苦、厌恶、快乐、愤怒、不耐、恐惧、悲伤、害羞、轻蔑、羞耻、放松、期待、悔恨、尷尬、沮丧、紧张、遗憾、孤独、决心、兴奋、疲倦、徬徨、情慾、心虚、绝望、衝动、感动、错过、渴望、关心、爱……
无论何种,这些情感与思绪都只存在于我还是『我』的那一瞬间,当我与『我』分离时,我无法去模仿,无法去重现,无法回顾也无法理解。
一切像是空转的齿轮,无法契合,只是存在。
我只是存在。
然后,很偶然地,我发现了一个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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