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离开鬼屋、离开游乐园,澄都还有些恍惚,满脑子回盪着南野真希啟唇探舌逗弄他的影像,还有当下那种被轻微电流通过也似的酥麻感--天,远比自己动手还要畅快舒坦许多。
没想到学长这么大胆!
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机会体验到充满新鲜感的乐趣,多学到一件「大人的事」。
这件事彷彿也象徵他们彼此的关係又更进一步,路途中南野真希靠他极近,有时还偷偷伸手勾住他,骑车时也是贴得紧紧,捨不得分离。
回到距学校不远处,一起进入某间餐厅享用迟来的午餐,看南野真希吃饭时一张一闔的嘴,澄不禁又脸红如柿,好生尷尬,握住汤匙动也不动,僵着杵在原地。
「你干嘛不吃?」南野真希抬头问他,边吮着汤匙上的萝卜块,发出滋滋的声音,令澄又反应到先前在鬼屋里,他也曾在自己跨下发出类似的声音,忽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没什么……」澄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再放到南野真希脸上。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啊?」南野真希舔起萝卜块,故意挑逗。「哦哦,看不出来你是个小色鬼。」
「不是啦!」澄慌忙挥手否认,却不慎打翻桌上的咖啡,洒得南野真希一身溼。
南野真希发出惊呼,扯起衣服来拧乾,澄则边道歉边拿起餐巾纸来帮忙擦拭,连餐厅服务生也前来协助。忙了老半天,衣服上一片污渍去不掉,澄叹着气为自己的粗心赔罪,南野真希并不气,只拍拍他说:「没关係,反正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乾脆我们把食物打包回去吃,顺便换衣服。」
「嗯嗯。」澄不住点头,脱下t恤外的衬衫让南野真希套上,暂时遮丑,再与他走出店外。
洒满午后阳光的房间里,清新怡人的音乐自录音机传出,伴同淡淡蕎麦茶香徜徉至书页上,团团绕着字字句句,拖慢了时间,氤氳点缀独处的下午。
直人自书本中抬头,疲倦地揉揉眼,该是悠间的週末午后,却被浓浓的感伤与寂寞渲染。而最懊丧的,莫过于形单影隻的情景可说全是自己造成的。
他曾经非常非常喜欢一个男孩,却因为害怕对方厌恶爱上同性的事而一再拖延,不敢说出口。
当得知澄也喜欢男生的那一刻,他应该要高兴的,只是没想到天堂与地狱会同时降临,原来他的胆小已经让澄渐渐远离了。
澄与他一样喜欢同性,他喜欢澄,但澄喜欢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要是早知道澄也喜欢男生,他或许就会勇敢地告白,勇敢地为自己的爱情奋斗……只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进高中后,澄的心瞬间被球队里的学长吸引,投身爱的漩涡中;在澄眼里,「藤井直人」已完全退居为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原先若有似无的情愫消逝无踪,甚至连曖昧的痕跡都寻不着。
摸摸大腿,难得地自艾自怜,没想到身体上的残缺让他在感情的课题吃了败仗,一切都还没开始就惨烈牺牲,睁眼闭眼遍寻不到希望的光芒。
推着轮椅来到客厅,环顾一起生活的空间,寧静衬得孤单更明显,紧紧环抱他。
好想回家。
突然间脑袋里浮现家人的面容,同样寧静却漫着温馨气息的纯朴小乡下,如果能回到那里,即使不能再与澄共同生活,至少也不会自己孤伶伶一个人。
叮铃铃--
家用电话响起,直人忙将话筒接起。「喂?我是直人。」
「直人吗?我是妈妈。」
熟悉的声音自话筒彼端传来,没料几分前才想到的人忽地来电,直人不禁有些鼻酸。「妈妈,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欸,这几天箱根不断下雨,你爸昨晚怕屋顶漏水就冒雨爬上去补,结果踩了滑,头下脚上地滚下来,送到医院急救到现在都还没清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人的母亲--藤井秋月的声音里满是鼻音,还掺着惊慌。
光是听到父亲出事,直人背脊凉了大半,忙问:「你们现在在哪儿?医院里吗?」
「我和你哥哥姐姐都在县里的医院等……」藤井秋月顿了顿,又道:「你等等,国彦有话要对你说。」
话筒里传来像是在递电话的声响,接着是藤井家长子︱︱藤井国彦的声音。「直人,我是国彦。」
「大哥!」直人紧握话筒,急急地说:「我马上买火车票回家!」
「不,直人,我要同你商量一件事。」国彦的语气相当冷静。
「什么事?」
「刚才医生有出来向我们简单说明情况不甚乐观,很可能要动脑部手术,得负担一费庞大的医疗费用。」国彦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晓得我们家世代为农,经济状况很普通,过去为你瘫痪的事也花了不少钱,住院、买轮椅、整修房子做无障碍空间什么的,几乎没有任何积蓄……」
听出国彦的难处,直人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国彦深吸口气,下重大决定似地说:「我和妈妈、和子商量了一晚,最后决定想请你帮个忙,就是暂时放弃就读高中。」
「什么?」直人大惊,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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