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家属如此年轻,又孤身一人前来,医师的表情很是讶异。
「弟弟,你是陈烽烈的家属?」
陈平和点头,「我是他儿子。」
「没有其他家长陪同你吗?」
神情淡定地面对医生,陈平和表现得格外稳重,「我是唯一家属。」
医生向陈平和讲述陈烽烈的死因,主要是因为心情起伏太大,又大量饮酒,
加上天气寒冷、体质虚寒,多重原因造成心脏猝死。
陈烽烈年事已高,本身又有许多慢性疾病,平时就欠缺心血管方面的保养,
而陈平和两个多月没回家,改过自新的陈烽烈既担心又难过,
一时太过气愤自己,选择回去喝酒消愁,却造成了悲剧。
走在通往太平间的廊道上,陈平和每走一步,肩头上就增加了无形的重量。
见上父亲一面,陈平和望着眼前这张面孔,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对此人又有种陌生的感觉。
陈平和好像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父亲的脸,许多细节在这一刻才观察到。
他真的走了吗?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这种感觉很不实际,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又短暂,不过就是一口气。
陈平和只差一步就能重获自己的父亲,
可是如今他父亲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不会起来了。
陪同陈平和的护士在一旁望着这位失去父亲的男孩,
眼神中充满伤悲与同情,谁都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场面。
想起父亲信中的话,陈平和鼻头一酸,撇头凝视地板。
「爸,一路好走。」
了解完后事的处理办法,陈平和慢步走回家,一路上默想了许多事。
远远望见陈平和归来,孟翔快跑向前,紧紧抱住陈平和。
「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拜託不要吓我!」孟翔的声音颤抖着。
陈平和顺了顺孟翔的发丝,「别哭啦,我去了医院一趟。」
孟翔缓和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啜泣,「我以为你想不开。」
仰天一笑,陈平和的表情像是被孟翔打败了,「你也太会乱想!」
「有什么办法!又连络不上你!」孟翔再次紧抱陈平和。
陈平和轻叹一口气,像是叹出了心中的鬱闷,
他将孟翔收入怀中,侧脸贴上孟翔后脑勺,「我不捨得离开你,不会想不开。」
两人上了楼,陈平和让孟翔看了父亲的信。
多愁善感的孟翔自然是要痛哭一场,
毕竟这封信是足以融化陈平和这位硬汉的强力催泪弹。
受孟翔情绪的影响,陈平和也悲伤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可以过上全新的生活,可是却」孟翔转头看陈平和。
见到陈平和流泪,孟翔的心更痛了,「哭出来就好,都发洩出来。」
走到孟翔面前,陈平和额头靠上孟翔肩上,虽哭声低沉却是岔气地痛哭。
陈平和的伤痛赤裸地传达给孟翔。
孟翔告诉自己不能放声哭泣,否则会让陈平和更痛苦难受。
他一手扶着陈平和的头,另一手抚慰着后背。
「要是我没离家,只要我有回家一趟,爸就不会走了。」
「平和,你不要这样。」孟翔哑声地说。
「如果我能早点看到那封信,事情也不会」陈平和跪坐地上。
孟翔也屈膝直视着陈平和,双手紧抓陈平和双臂,「这不是你的错。」
「他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就连他走了我也不知道」
陈平和深喘两口气,语气平稳了一些,「我这个儿子真没用。」
孟翔已经到了极限,他奋力抱住陈平和,还是哭出了声音。
孟翔的哭声转移了陈平和的注意力,
他反而更专注在哭泣的孟翔身上,心痛的感觉意外地渐渐淡去。
「对不起,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孟翔摇摇头。
随着时间经过,两人情绪缓和了下来。
「平和,我们回家吧,我妈从中午就在煮年菜等你回去吃。」
陈平和用衣袖拭去孟翔和自己的泪水,「好,回去吧。」
回到家才四点多,但孟妈已经备好所有食材,
电锅、汤锅、烤箱都传出阵阵飘香。
孟爸孟妈见到陈平和都松了一口气,一如往常地寒暄问暖、热情迎接。
经过早先的宣洩,陈平和的心情好了许多,
与孟家人的相处都回復往日里的自然。
男孩们回到房间等待晚餐,孟翔拿了自己的一套新衣给陈平和。
「大概六点才要吃饭,你先去洗个澡,换上新衣。」
陈平和接过新衣,「这么早就洗澡?」
「你从医院回来,洗个澡比较好,吃年夜饭穿新衣也合适。」
「除夕不是昨天吗?年夜饭已经过了啊。」
孟翔将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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