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亚实站得笔直,眼神里没有过多的东西,“我想清楚了,我还是想走。”“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相马部长叹了口长长的气。他是从小组员起一手栽培亚实成长至今的人,是亚实最初的伯乐。对于亚实的决定,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社长他知道你的决定吗?”“他知道。”亚实望向社长身后那片窗外,是cbd内被摩天大楼争相挤占的天空。要想稳稳地站在这样的高处,是不是就得学会去拼命与别人抢夺空间呢?“我方才已经告诉他了。”“那你这次来告诉我是……”“我想跟您郑重地做一次道别,您帮了我很多。”亚实向他弯下腰,标准的90度鞠躬,“非常感谢过去您的教导,我会一直记得。包括您说服公司资助我大学学业的事。”亚实挺起胸膛,坚定的眼神眨了眨,“我已经向公司还完我学业的贷款,任职期间也自以为足够尽力,我自认不欠公司什么,但您不同。”她还想陈述些什么,相马部长挥手制止了她。“你也不欠我什么,孩子。”相马部长的微笑着的白胖脸庞很和蔼,好像一切事物在他这里都会变得平静,“只要你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可以。佐野,我相信,你的一切决定都有自己的意义。”部长……亚实咬咬嘴唇,什么要脱口而出了,话到嘴边,发现却是无言。“我告辞了。”她转身推门离去。心里不是滋味。说真的。明明这里伤害过她呀。可亚实觉得,自己实在恨不起来这块土地。伤害过,但她也成长自这里。这里是她从象牙塔脱离进入社会的第一个竞技场,她想过舍下会不舍,却没想到会这样教她难受。不要想了,亚实。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既然已经选择放下,那就不回头地走下去吧。不再管那些莫名牵扯她进来的恩怨,不再管他人乃至公司上下人的命运。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又能改变什么呢?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好。‘我为什么不能骂他?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他?’这里的‘他’,指的是内斯。亚实昨晚上在私信里看评论翻到凌晨,起因是她最初在内斯上的访谈节目下评了一嘴糸师凛的坏话,说他连给人台阶都不会,还要内斯给他兜底。她后来看到气不过,挑了一个吵最凶的和她骂起来,谁叫他们几乎把内斯贬进泥里。然后就有了上面这句质问。亚实当时如被雷击中,动弹不得。‘你以为你有多了解内斯?’是啊,她不像她们,过去什么经历,足球生涯怎么开始的,遇到过什么挫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况且还是个黑粉。她对内斯的了解程度,竟连那些追着他诋毁的人都不如。于此,亚实本想去安慰内斯的,也陷入了犹豫。她有资格吗?她配和他同甘苦吗?这时,一声清脆的“课长”,将慢腾腾走着路的亚实唤醒。亚实抬头,原来是鸭川。鸭川像只小兔子那样朝她奔来,“课长,你之后会走吗?”
她还是叫她课长。亚实没说什么,对她,亚实是很喜欢的。反正在这里也要告结了,干脆跟她告个别也不错。亚实摸摸她的头,“对的。你这么快就听说了?要不挑个时间我们课里再聚一聚?到时候你把田中他们叫来……”但是鸭川没像之前那样活泼地响应她,而是有点意气用事的:“课长,你别走!”鸭川圆圆的眼睛皱起了,“如果你一定要走,你告诉我你去哪里,我也跟你一块去!”亚实被她惊住,问,“怎么了呀?是你也不想在公司呆了吗?”鸭川只道,“我想跟着你走,课长,你之前被调职时候我就想说了。”她几乎是有点委屈的,“原来课长你在投放部,就没什么机会来请教你。现在你一走,我更加没法和你讨论问题了。现在田中和天野他们也要走,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真是个重情的孩子。亚实把她拉到一边,温柔地告诉她,“你当然可以走了,这全凭你自己的意愿,你想得到什么,如果公司给不了,当然可以走了。”她将鸭川牵在她衣角的手放在手心里,“不过你可别因为别人,就随随便便走了。”亚实望着鸭川的眼睛弯弯的,“这样的话,如果你到时候因为随便跟人走了后悔,我可不想被你责怪呀~”“那课长你又是因为想得到什么走的呢?”鸭川舍不得她地紧紧握着亚实的手,“课长,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我来这家公司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跟你一块共事。我喜欢你的短片,你做的公益广告,你给我的那些建议,我都反复看好多遍。”“他们说课长你冷酷不讲情面,才不!”鸭川抱着她手臂,“你明明就很温柔,承受了那么多不公,还是努力不计前嫌地对我们公平,把所有的压力都抗在自己身上,还……”说着说着,鸭川眼圈红了,不自觉地掉下眼泪,“课长,总之,如果你要走,拜托你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完成,属于我们的作品……”说到最后,这个女孩伏在亚实肩膀上,低声哭泣着。亚实轻轻拍着怀里女孩的背,心里亦是感慨无限。原来这世上,自己辛苦前进的一步步,也会被一双明亮眼睛注视,也会给他人带来动力。原来她一直死守的标准,也会去感动谁,激励谁。亚实突然觉得,她在公司的过去,好像也没那么一事无成了。而且,亚实心里不知不觉地播下一粒种子,好想,她好想把自己的这股能量传播更远,引来更多梦想的共鸣——她说,“好啦,我答应你。”接着从包里掏出纸巾给鸭川擦脸,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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