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御的意识逐渐苏醒。
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
痛感先一步袭来,身体的每一寸骨骼和肌肉都像被打断后重新拚接,酸软中夹杂着撕裂般的刺痛。
恍惚间,苏御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落入一个甜美的梦乡里。
有些硬,但是很温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唇边,冰凉的液体溢出干枯的唇瓣,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唇上的压感消失了。
他有些着急,想祈求对方不要拿走,苏御的嘴唇蠕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迷迷糊糊中,柔软湿润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一股清凉的液体涌入口腔,缓缓流入干裂的喉咙。
“呜……”不要走。
珍贵的水仅喂了几口就没有了,苏御有些着急,瘦弱的双手搭在男人胸前,伸着纤长的脖颈小声地呜咽,像极了鸟巢里等待投喂的新生雏鸟。
闭合的睫羽微微地颤抖,好似在哭泣。微红的眼尾却一片干涩,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你现在现在严重脱水,不能再喝了。”傅哲有些心疼,拇指轻柔的揉了一下苏御的眼角,“我带你回去输液。”
男人拿出背包里的换洗衣物,一件一件为苏御穿上。傅哲还记得他穿衣的习惯,每一颗扣子都细致的系到了最上一颗。
上衣穿好后,傅哲摸索着苏御腰间的金色链条,想要解开,却被一隻颤抖的手摁住。
“不……不要……”
苏御的身体应激性地蜷了起来,双腿夹紧,缩在男人的怀里,止不住的发抖。
“宝贝别怕,我不脱,不脱。”
傅哲的脸上闪过一抹哀伤,松开了抓着贞操带锁头的手,直径给苏御套上了外裤。
即使穿的再仔细,傅哲的衣服套在过分消瘦的苏御身上。也好似套了一层宽松的麻袋,看着脆弱又可怜。
傅哲突然感到一阵心疼,不由得搂紧了怀中的珍宝。苏御虚弱的发出一声鼻音,缓缓睁开双眼。
苏御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眼眶酸涩通红,琥珀色的桃花眼目光有些涣散。好似在沙漠里迷失方向的旅人,被粗粝的风沙无情鞭挞,风干成枯萎凋零的玫瑰。
“你走……”苏御虚弱地抬起手,推着傅哲的胸脯,声音虚弱嘶哑,仿佛掺了沙子,“这个村是一伙儿的。”
干裂的唇肉在话语间被抻破,裂开了细小的血痕,苏御依旧执拗的开口,“带着我……你走不掉的。”
“现在不带你走,我就要守寡了”
苏御抬眼看去,发现男人的眼睛红红的,甚至在眼底看到了一抹委屈的意味。
有点像无家可归的阿拉斯加。
苏御疲惫地合上眼。
应该是看错了。
傅哲仔细地抱起苏御,走出地窖,一脚将倒在门口昏迷不醒的寸头踹到了一边。
“我这么年轻,你不能让我当鳏夫,这太残忍了。”
苏御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傅哲恨不得现在直接飞去医院。
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高挑男人沿着土坡边缘,向村外走去。
他面容英俊,深邃的眉眼紧绷,高挺的鼻梁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男人的上身穿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子卷至手肘,露出强健有力的小臂。他的肩背很宽,和窄腰形成了漂亮的倒三角,墨绿色的作战军裤利落的塞进黑色军靴里,显得两条腿格外的修长。
男人的怀里似乎横抱着一个人,用浅棕色的风衣盖着,看不清面容,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耷拉外面的赤裸双脚上。
宽大的裤腿遮住了大半,只露出白莹莹的前脚掌,每一根脚趾都像是精雕玉琢的艺术品,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握在手里把玩。
这样的搭配,如果放在帝国其他城市,可能会被当成正在进行商拍的超模,但是在这样贫穷闭塞的小山村里,一切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男人还没走到村口,就被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拦了下来。
“让开!”傅哲冷声道。
“他是我们村的人,不能带走!”
一个村民指着傅哲的鼻子叫嚣着,引起村口一阵“汪汪”的狗叫声。
“他不是你们村的人,他是被拐来的,拐卖人口是违法行为。”
“我不管,进了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
“脚这么白,这张皮子是吴经理进的货,我前几天在山上抓过他。”其中一个壮汉认出了傅哲怀里的苏御,“这蹄子贼能跑,当时抓到了还在挣扎,狠揍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你打了他?” 傅哲如鹰隼一般,目光瞬间聚焦在正在说话的壮汉身上。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眉心皱起,聚成一条深深的竖纹,眼里窜起的火苗越烧越旺。
仿佛傅哲说了一个什么可笑的事情,对面的人嬉笑了起来。
“打他怎么了?贱皮子不打不老实。”
“我今天,只是来带走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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