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既然你们以前关系很好,为什么你说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崔子源又问她。
“因为……”安妮面对着门,手轻轻抬起,“他们不允许我们太多交流,我们相互监督,谁跟谁多聊几句会被惩罚,而举报的人可以得到一顿美味的食物。你们也看到了,大家都很沉默。”
她顿了顿,才叩响了门:“况且,约瑟他,已经再也不能讲话了。”
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小丑那张画着永远不会洗去的浓烈油彩的脸从门后冒出来。
之前看到这张脸会觉得可怕,但如今听了安妮的讲述再见到,又感到一些同情。
不止脸不可怕了,连笑容在他们眼中都变成了强颜欢笑,身上褪色的小丑服也被解读为因为怀念以前的马戏团而不愿换衣服。
可怜可叹,可悲可泣,本以为是个敌方可怕战力,没想到是个悲惨的己方战友。
崔子源看上去很想拍拍他的肩给个安慰,但一对上那张脸,还是怵了下,缩回手。
小丑开门见到安妮,眼神意外地亮了下,咧开嘴笑起来。
“约瑟……”安妮抬头望着他,小声说,“我们有事找你,能进去说吗,不要被别的人看见了。”
小丑这才把目光分给旁边几人一些,点点头。
可能到底是马戏团的门面小丑,他享有自己独立的一间房,虽然内部陈设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把椅子。
小丑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水壶,像是要给他们倒水,崔子源看着角落里落了灰的杯子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谢谢。”
小丑没坚持,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们,脸上还是狰狞的笑。
“……那个,你、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笑?”崔子源犹豫再三,说出口,“我、我有点儿虚。”
“他没有办法不笑。”安妮坐在他旁边,替他回答说,“他脸部肌肉被金动过手脚,只能维持住这样的笑,或者更大的笑容。”
小丑嘛,不笑怎么是小丑呢?
“他的脸也是被金弄成这样的。”安妮说,“因为金觉得,他原先的脸不够滑稽。”
小丑还是那样笑着,这回所有人确定他是真的强颜欢笑了,他抬手,轻轻在安妮的眼角下擦过。
“我没事。”安妮朝他笑了一下。
“真过分啊。”崔子源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了声,“那你刚刚说他不能说话,是……”
小丑听见崔子源的疑问,朝他张开嘴巴。
本该是舌头的地方空落落的,短短的断根缩在口腔里面,是被人切掉了舌头。
连罗飞飞的舌根都条件反射地疼了下。
要有人这么对他,他早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去同归于尽了,哪能还留到今天。
唏嘘一阵,罗飞飞起头,向小丑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希望得到你的配合。”罗飞飞正经起来有模有样,换上西装就是保险业务员,“具体情况我们都听安妮说过了,但这件事独木不成林,越多人配合成功的概率越大,相信你也不想再被那两个人摆布。这或许,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约瑟。”安妮唤着他的名字,“这个马戏团是我们的,夺回我们的马戏团吧。”
约瑟盯着罗飞飞他们,似乎在思考,转而回过头望着安妮,喉咙里发出一些破碎的声音。
“他们可信。”安妮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们帮过我,救过我,他们是可以相信的,他们绝对不是金的同伙。”
约瑟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歪了下脑袋,一摊手,在空中画了个问号。
安妮推测着问:“你是想问我们怎么夺回吗?”
约瑟点点头。
“有其他可以信任的同伴吗?”祁羽问两人,“听你们之前的意思,这里所有人相互监督,都不可信。”
“是的。”安妮说,“你们是新来的,又帮过我,所以我才觉得你们可信……其他人,真的不知道。”
“对了约瑟!”安妮突然带着点兴奋地说,“他们都有九条命,很厉害的!”
约瑟的目光登时变得惊讶又怀疑,崔子源挠了挠脑袋哈哈尬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约瑟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们,又左右看了看,最后走到桌边,打开水壶的盖子,把手指伸了进去。
沾了水的手指在落了些灰尘的桌面上划出一条水痕,接着又是一条。
罗飞飞本来以为他是要写字,看了会儿才发现竟然是画画。
安妮看到他们疑惑的模样,解释说:“我们都不识字,小时候没有人教过。”
约瑟画了一堆波浪线,然后在波浪线的下方化了一团扭曲的三角形。
“这是什么?”崔子源摸着下巴凑过去,“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号?”
“是蛇和火。”安妮看了两眼就明白过来,“约瑟是想问你们,菲安娜的蛇是你们烧死的吗?”
罗飞飞隻想给安妮鼓鼓掌,不愧是多年的旧识,这样都看得出来。
“是我烧的。”祁羽大方地承认,“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把那隻猴子捉过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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