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钢索太细,勒得手疼,他一点一点往前挪着,隐约觉得手掌的皮被蹭破了,不平整的钢索又划着伤口,很疼。
如果不是想到摔下去更疼,崔子源还真有点坚持不住。
幸亏离终点并不远,安妮被他扔过去后在高台上滚了半圈,此刻蹲在边缘紧张地看着他,看模样很想拉他一把,只可惜,她并没有能帮这个忙的手。
崔子源终于碰到高台边儿,用力往上抓住护栏,憋足了气大喝一声,爬上高台。
劫后余生的他瘫在高台上,眼神终于敢往下看了眼,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安妮也瘫坐在旁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回到羸瘦得微微凹陷的双颊。
舞台的帷幕落下,空虚的掌声雷动中,安妮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嗯?”崔子源满耳朵被自己的喘气声占满,没听清。
“谢谢你,”安妮又说,“谢谢你,让我活下来。”
崔子源慢慢撑着地站起身,汗水和笑容映得整个人闪闪发光:“你这样郑重……我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回到后台后,安妮又对崔子源用力鞠了一躬,才跑开了。
罗飞飞和祁羽都用一种“儿子大了啊”的欣慰眼神看着崔子源,后者完成任务一身轻松,三人有说有笑,还没上场的也看不出个紧张感。
台上正在表演空中飞人,叶以双是下一个节目,站在门边双手合十飞速地祷告,肉眼可见的方到飞起。
崔子源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着:“没事儿,你看我不也摔死一次,还不是过了。”
“冷静点儿。”原之鸣倚在旁边墙上也说,“我才是最要害怕的吧,跟……一起表演。”
露露在旁边眨着眼,一脸怯弱又无辜。
任何的鼓励或者安慰都是无力的,叶以双很想汪的一声哭出来。
她很想说,她就剩一张復活卡了……
氪命的第一百七十九天
今天的空中飞人没有出意外,几位演员下台后,高台很快被撤走,替换成叶以双的节目需要的布置。
横跨舞台的细木板,架在布满钢钉的坑上,一颗红白相间的大球稳稳地放在木板的一端。
叶以双深吸着气,把全身上下的气体都交换了一遍,嘴里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一步步走上台。
帷幕拉高,机械的掌声也随之热闹喧嚣地响起,而短暂的轰鸣过后是漫长的寂静。
观众席上一张张只有嘴巴的脸紧盯着台上的人,叶以双却像感受到无数不怀好意的视线,盯得她毛骨悚然。
偌大的空间里,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铿锵有力,又颤抖着收缩。
没事的,练过很多次了,一定可以。
她努力不去看台下,也不去看两边的钢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下的球上,一脚放上去,再慢慢蹲下身,保持住重心后将另一脚也放了上去。
稳住,很好,别慌。
叶以双慢慢直起身,双手张开保持平衡,身体随着球轻微地晃了晃,但很快维持住了动作。
四周静悄悄的,后台看着的人也静悄悄的,不知怎么的比刚刚看崔子源高空走钢索还紧张,都捏着把汗。
叶以双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踩着球慢慢移动起来。
刚开始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但行进大概一米后,叶以双的状态渐入佳境。
她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可快走到木板中央时,一个节奏没对,脚步乱了,又慌了手脚。
“哎……哎!稳住你……我去!啊、啊……啊——”
叶以双惊叫一声,连人带球往左边的坑里掉进去。
后台露露也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舞台上搭建的场地比较高,从罗飞飞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见到球被钢刺顶在坑上面,有几根竖在他们视野里的刺儿尖端被血肉穿过,涂满了新鲜的红。
叶以双掉下去以后就没了声音,过了会儿,哭丧着脸凭空出现在后台。
“……我能说我已经死了吗,我能不再上去了吗?”她站在通往舞台的门口,满脸看透生死的绝望,“我就剩这一条命了……”
“完成不了任务也一样淘汰。”罗飞飞也不知道是安慰人还是戳人家刀,“上吧,人固有一死。”
“……”叶以双痛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十秒后眼一闭心一横,再度踏上舞台。
“大家好,刚刚让我们为刚刚那个表演者的不幸遭遇默哀,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叶小双。”
紧张起来就要做点事分散注意力,叶以双小声自导自演着一脚踏在球上:“我代替我可怜的姐姐,完成这个表演。”
死亡瞬间带来的阴影还笼罩在头上,同样的地点这么短短的时间要释怀,太为难人了。
叶以双尽量无视掉旁边钢刺上自己肉眼可见的血迹,做好心里建设,再次出发。
这次一路的发挥都还算稳,不急不躁,小心翼翼地匀速往对面滚过去。
人带着球滚过时,悬空的木板颤巍巍的,一副随时要从中间断掉的样子。
等等,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