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遮光性很好,他只能隐隐感觉到极其微弱的光从它下缘照进来,但什么也看不见。
他感觉到菲安娜就站在自己身侧,刚想偏过头,后背被对方的手掌顶住,有尖锐的指甲隔着衣服刺得他生疼,接着用力往前一推。
罗飞飞不知道前方是空的,猝不及防被推落到坑里,手被缚在身后无法保持平衡,脸朝下直接摔下去,鼻梁骨都差点直接撞断了。
菲安娜在坑顶咯咯地笑起来,她看着罗飞飞艰难地用脑袋和膝盖顶着地面站起身,又小心翼翼地退到坑壁边缘,心情越发愉悦。
“我明天早上再过来。”她欣赏了会儿,抛下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还活着,就算是让我满意了。”
如果罗飞飞不是被堵住了嘴,很想问她:我怎么觉得你更希望我死了呢?
菲安娜说着,手指圈在嘴唇边吹了个悠长的口哨,继而踏着高跟鞋,一路清脆地离开了。
没有人说话,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在失去光明的世界中,罗飞飞更容易捕捉到各种细微的动静,他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地面或者墙壁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罗飞飞肯定不会以为菲安娜所谓的惩罚就是把他绑着丢在坑里过一夜,刚刚那声口哨,是在召唤她养的东西。
有什么生物跟他在一起,这轻细的声音就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罗飞飞沿着墙壁一点点移动,双手在身后不断将缚住双手的皮鞭往墙壁摩擦,但很快意识到皮鞭太过坚韧,刀子都不一定砍得断,不可能用这种方法磨断。
他屏气凝神,一边移动试探着身后和脚下,一边聆听声音发出的方位。
这些声音不止一处。
罗飞飞心里闪过一点凉意,这声音刚刚只是隐约的一点,现在却好像四面八方都响起沙沙声,在他看不见的世界里,有许多东西朝他慢慢移了过来。
这声音,让他联想起一种往往会与各种阴暗象征联系起来的爬行动物。
罗飞飞一时分不清该往那边走才好,朝右边移出一步,脚边立刻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紧随着,他感觉到有个重量爬到了他脚背上,从这隻脚游到那隻脚,又往上一点,蹭到他裤腿与鞋子之间露出的脚踝。
冷冰冰、凉飕飕的冷血爬行动物。
罗飞飞一抬脚想将它甩开,它却已经绕着罗飞飞的脚脖子兀自绕了一圈,鳞片干燥的触感让他整隻脚都麻了。
他触电似地猛一甩脚,那条蛇冷不丁真被他甩出去,不知怎么样了。
但,更多的声音已经密密麻麻朝他涌了过来。
罗飞飞看不见,但已经能够想象自己周围是怎样的场景——饲养蛇的坑底,而他像被投喂的食物一样落在里面,所有的蛇嗅到食物的气味,朝他蜂拥而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也或许很快就会将他分食。
他被绑住手,连牙都用不了,总不能一脚踩死蛇。
罗飞飞靠在墙壁上,暗自计算剩下的命够不够撑一夜的。
第一条蛇像是试探,余下的蛇吐着信子,不远不近地聚在周围,打量主人投下的这个食物的危险性。
见他踹飞了第一条蛇后又没了动静,更多蛇朝他脚边爬去。
罗飞飞却在这时,忽然发力一蹬墙,拔腿跑了出去。
杀不了蛇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听着回音觉得坑底似乎不小,压下可能会撞到东西的恐惧,朝着坑的另一头跑去。
而就在他快跑到另一头的时候,有蛇从后面飞窜上来,猛地缠上他的小腿。
罗飞飞脚步一歪,又没有双手能保持平衡,对着墙摔过去,额头正好磕到墙上,没破,但立刻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蛇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他能感觉到蛇头已经碰到了大腿根。
罗飞飞趴在地上,这会儿想的是,还好它没给我从裤腿里钻进去……
爬上腿的蛇是甩不掉了,罗飞飞挣扎着把自己翻过身,靠坐在墙角,胸口因为刚刚一阵奔逃不断起伏。
沙沙声没多时再次聚拢而来,那条爬在他腿上的蛇一圈圈紧紧缠着他的腿,像要将这条腿勒断。
他撑着墙壁,腿被这条蛇勒得生疼,愣是没能站起身。
又一条蛇缠上他另一条腿,而它似乎不满于此,继续往上,沿着罗飞飞的衣摆下空荡钻进了他衣服里。
“唔!”冰凉而粗糙的东西在温热敏感的皮肤上一点点蹭过,罗飞飞黑布下的双眼都被刺激得瞪大了一圈儿。
而他没来得及更多的去计较这条流氓的蛇,耳边极近的墙壁上方,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又一条冰凉的东西圈上他的脖子,下一秒,尖利的蛇牙迅速刺进侧颈。
一开始只是针扎了似的,感知迟钝了会儿才感受到疼痛,伴随着一阵刺刺的麻感,直麻了脖子加半张脸。
艹……这玩意儿,不会还是带毒的吧。
氪命的第一百七十五天
蛇对着罗飞飞的脖子一口咬下,久久都没有松口,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蛇牙嵌在身体里,罗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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