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所有前来的无头人里,他们并没有看见赵明明的身影,也没有他们的猫。
三人走上前,在余下三个盒子前蹲下身,看清了卡片上的字:
【ayor】、【gg zhao】、【cat】
“呵,连猫都有。”祁羽捏着最小盒子上的卡片,轻笑着,“我们的圣诞老人还真是贴心。”
“ayor……”罗飞飞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单词,“这是谁?”
“是镇长。”罗菲看了眼,给出正解,“ayor的中文翻译就是镇长。”
可怜的镇长,因为製作组的偷懒,都不配拥有姓名。
“镇长……”罗飞飞脑袋里浮现出那个大胡子的酒鬼,“说起来,他怎么没……”
“这不就来了吗?”祁羽往镇长家的位置看了眼,不远处的街口,出现了一个走路摇晃不定的身形。
“我猜他是喝多了才来晚的。”
祁羽将地上写着【ayor】的盒子拎起来,感受到里面算不上轻的重量,朝往这边走来的镇长走过去。
即便没了头,镇长也保持着酒鬼最后的倔强,手中握着一瓶仅剩一半的酒,时不时抬手给自己灌上一口。
虽然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并没有嘴巴能喝酒,宝贵的酒直接洒在了脖子的断口上,混着血水一道滚落,酒精与血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出神奇的气味。
镇长被自己的头颅吸引着,七摇八晃地走到祁羽面前,站定了脚。
他伸出没有握住酒瓶的那隻手,摸索了好几下才捏住缎带的一端,有些粗鲁地打开盒子,从里面拎出自己的头。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是拎着自己的胡子把自己脑袋拎出来的。
跟其他居民不一样的是,镇长取出自己脑袋后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将它高高举起,稍微对了下方向,不偏不倚地安到自己脖子上的断口。
在三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这从来与科学搭不上边的游戏里极不科学的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镇长的脑袋装上身体后,不急不缓地睁开眼,叹出一口浊气,什么也没说,先灌下一口酒。
“早啊,年轻人们。”
他扯出的奇怪笑容露出染上血的烟牙,一张口,还有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早,镇长。”
祁羽将盒子随手丢在旁边地上,笑着回应。
镇长像只是睡觉落枕一样,揉了揉自己脖子,龇牙道:“啊……真疼。”
“年轻人,看来你们的圣诞节准备并不成功啊。”他抬起衣袖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脖子上还留有被砍过一刀的血痕,笑声夹杂着翻血沫子的声音。
“看来是这样。”祁羽叹息一声,“可我们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镇长神秘兮兮地竖起一隻手指晃了晃:“呵,在圣诞老人面前,哪里都有可能做错,哪里都有可能没错,你永远猜不到他。”
“这次圣诞老人很生气,这真是太可怕了,我敢打赌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镇长感慨着,终于倒空了自己的最后一滴酒,他咂咂嘴:“不行,我得回去重新拿瓶酒了……对了,圣诞老人让我对你们说,‘圣诞节,每家都该有圣诞树,并且是要有着红白装饰的圣诞树’。”
他说完,醉意衝天地朝三人挥挥手,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回去。
走出两步,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沉重的身体在雪地里笨拙地一趔趄,低下头笑着骂道:“嘿,你个没有头的小东西,看看你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低头往雪地里瞧,看见一隻走得歪歪扭扭的白猫正朝这边走过来,脖子上本该连接着头的地方血肉模糊。
小猫走到最小的盒子面前,用爪子狠狠抓扯盒子。
此时,走出十米远的镇长又回过头,高声喊道:“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年轻人们,好好努力吧!”
说完,他哼着走调的圣诞歌,再也没有回头。
wtf???
三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以上三个英文字母可以代表的情绪。
“这个镇子……”罗菲看着地上努力扒拉着盒子的猫,没忍心,一边蹲下身帮它打开盒子一边开口问,“到底一年有几次圣诞节?”
这种圣诞节多来几次,这不是嫌命多吗?
盒子口被打开,猫一下子跳上盒子,将没了头颅的前半截身子探进去。
再出来时,头已经完好地接在了身上,除却脖子那边将雪白的毛染得黑红的血迹,没有哪里看上去不正常。
“喵~~~”
它抬头望着罗菲,张开小嘴萌萌地叫了声。
可是不对,即便如此,还是不对劲了。
就算看上去与先前没有两样,死亡的味道却欺骗不了人。
不止是他们眼前的这隻猫。
绝不是他们多心,整座镇子都隐隐散发出不属于活人的气息。
“圣诞镇啊……”
罗飞飞低头看着猫,叹了口气:“这个镇子,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不停重复圣诞节才叫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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