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海盗而言,是个信仰。”
人总是会莫名执着于一些东西,一些或许在外人看来很愚蠢的东西。
精神,信仰。
祁羽听完,不置可否地笑笑,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酒袋递给了船员。
船员接过酒袋,很开心,看透人世的一双眼点起了比提到信仰时更为灼热的光,对祁羽更加热情。
二人交谈间,罗飞飞从船舱走了出来,船员的最后两句话随着海风吹入他耳畔,他捂着不大舒服的胸口驻足在原地。
作为一个扮演海盗船长的玩家,他到底不是海盗,应该并不能体会他们所谓的信仰。
可听到这两句话,他的精神莫名一振,又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它们的意思。
“哟,船长。”船员看见了他,热切地对他打招呼。
祁羽跟船员道别后朝罗飞飞走过来:“罗罗,你怎么出来了?”
罗飞飞在船舱里被晃得又开始晕船,正难受着,没回答他。
他对船员点头示意,旋即走到船边吹海风,因为游戏设定而变长的头髮被风卷起扬在脑后,才总算活过来般舒坦地半阖起眼。
圆月和星空倒映在蓝黑色的海面,好像船隻行驶在天河中一般。
不得不说,海面的景色虽然重复着单调,却让人百看不厌,白日与黑夜各有风情,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晕船,这轮游戏一定是趟美妙的航行。
“你……”祁羽走到他身边,结合他之前的举动,不难作出猜测,“你是不是晕船?”
罗飞飞还是没回答他,看着远方反问:“怎么样,你问出什么了?”
祁羽觉得晕船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既然罗飞飞不愿意承认,他也就不追问了。
他将刚刚问到的信息全盘托出,沉重地拍了拍罗飞飞的肩:“加油啊船长,你的船员们可都对你寄予厚望。”
罗飞飞干笑一声。
可是船员们,你们伟大的船长,他他他他晕船啊!
看样子要连续多日都在船上度过,晕船的罗飞飞感受到一丝游戏生涯的绝望。
他甚至不愿意再回到船舱过夜,凝视着月光照耀下的甲板,产生了打地铺的念头。
“船长,回去吧。”船员在身后喊着,“有我在就可以了,您好好休息就行。”
“夜深了,回去睡觉吧。”祁羽也说,“睡着就不会难受了。”
罗飞飞听到这句话,倚在船舷边上看着祁羽:“……我没晕船。”
祁羽哄小孩一样:“好好好,你没晕船,最伟大的海盗船长怎么可能晕船呢。”
罗飞飞不动声色地吃下一波嘲讽,像印证自己没说谎似的往船舱走回去。
其余玩家已经被安排进别的房间休息,罗飞飞把床上衣服和书本扫到一旁,躺在不算舒适的被褥中,想了想,又硬着头皮将落在地上的书捡起,大致地翻看。
书里其实是基础的航海知识,显然不是游戏设定中这样等级的船长需要看的东西,只是为了方便玩家。
看到大半夜,罗飞飞实在支撑不住,书页摊开着盖在脸上就睡着了。
船体轻微的摇晃像摇篮似的,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亮,整艘船恢復了活力,木板船的隔音并不好,罗飞飞被船员们活动的声音吵醒了。
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醒来到也不难受,罗飞飞穿好衣服靴子,有些懒散地走出门,在餐厅中找到聚在一处吃早饭的船员们。
祁羽和那三名玩家也坐在桌旁,餐厅里热闹异常。
几人都在啃着麵包和鱼,祁羽更是和船员们聊得火热,丝毫没有外来人的样子,他先看见罗飞飞,打招呼:“哟,罗罗,早啊~”
船员们随即也注意到罗飞飞,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船长早。”
“船长!”
“早安船长。”
只有祁羽旁边还有位置,罗飞飞走过去坐下,面前放着一杯热牛奶和几片看上去干巴巴的麵包,还有几片火腿肉。
出海的伙食肯定不比岸上,况且海盗出海是为了掠夺和探险,绝不是奔着享乐去的。
“嗨,昨晚睡得好吗?”祁羽已经吃完了早餐,坐在位置上侧首看向罗飞飞。
罗飞飞拿起麵包啃了一口,轻轻皱了下眉,随后把剩下的麵包泡进牛奶:“睡得很好,谢谢关心。”
“我们睡得可一点都不好,”自从罗飞飞见到他,陈元就是一副怨念脸,此刻神色萎靡不振地嘟囔着,“跟一群邋里邋遢的海盗睡在……咳咳咳咳咳!”
话没说完,他被旁边的王一山一掌拍在背上,猛地咳嗽起来,瘦小的身躯在王一山宽厚的手掌下简直要被拍散了。
王一山爽朗地哈哈一笑,数落他:“跟船员们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祁羽不也跟我们住一起,没少爷命还有少爷病吗你?”
“咳咳咳咳咳……我看你才是有病!”陈元咳得满脸通红,骂道,“你神经病吧!”
“哎呀,一大早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周浩坐在两人旁边,敷衍地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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