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薛的声音轻柔且清晰。
厉珉一怔。
“什么?”
他没反应过来。
“你没想过吗?”薛薛看着他,眼神是厉珉读不明白的复杂。“离开dat啊。”
“离开……dat?”
厉珉喃喃道。
他的确没想过。
就算想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构不成实际的想法或行动。
薛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你还年轻啊,厉珉。”她偏过头。“难道真打算就一辈子埋在这个俱乐部了?”
本来想张嘴辩驳的厉珉因为这句话沉默了。
他闭上颤抖的唇。
“你比谁都清楚吧,照着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你待在首发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完全被郭杨给取代。”
“不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也不要心存侥幸。”
“你应该是最了解现况的人了,厉珉。”
“问题是你甘心吗?难道隻拿了这三次冠军就满足了?”
薛薛一句一句地问。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往厉珉的心口上插。
但不把蕴着毒的血放出来,化脓的伤口是好不了的。
薛薛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遮遮掩掩,不如一次捋清。
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厉珉手上。
“先洗澡吧。”
蓦地,薛薛话锋一转。
“应该很累了吧?我给你泡杯花茶,你去好好放松一下。”她顿了顿。“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厉珉在浴室待的很久。
薛薛知道,他是在思考。
思考自己说的话,思考现在与未来。
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不会因为薛薛的到来而改变,这便是不可避免的节点,但是,过程与结果却仍可能不同。
好比上辈子,薛京书没有插手转会期的增补名单,厉珉与余常易的矛盾更晚爆发,在这辈子并未出现的影片事件之后,郭杨的救世在年总而非a/b组卡位赛……
但是,厉珉和余常易依旧反目,郭杨还是抓住机会,成为万众瞩目的新人打野。
薛薛不知道什么是必然会发生的,什么又是有概率不会发生的,她只能尽力,尽力而为。
剩下的,便听天由命了。
想着,薛薛将茶壶放到桌上,起身走到客厅角落的鱼缸前面。
这是原本放在她办公室的,离职后,薛薛便把鱼缸一起抱了回来。
她拿起一旁的饲料罐,打开瓶口,从里面倒了点饲料到水里。
发现食物落下,本来在水草间悠哉摆动鱼尾的几条小金鱼立刻蜂拥而上。
薛薛边瞧,边调整打气设备。
“我洗好了。”
听到声音,她回头。
“洗好啦?”
“嗯。”
厉珉肯定把水温开得很高,整张脸都泛着红,尤其是耳根到脖颈那一块,像是刚做完蒸汽浴似的。
“吃过饭了吗?”
半湿的额发遮住他的眉眼。
“在机场的时候吃了便当。”
“哦。”薛薛点头。“饿不?”
“还好。”
“那……要不要下楼走走?”她问:“不过你得先把头髮吹干才行。”
傍晚的天空是橘红色的,大片云朵如流沙掠过。
这几天外海有台风形成,虽然按照路径图来看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也让气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强风呼啸,树梢的绿叶被吹得飒飒响,像是掺了砂砾的铃铛。
薛薛和厉珉牵着手走在街上,柏油路面带着还未散去的热气,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直又长。
“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一起散步呢。”
薛薛说,厉珉仔细地回想了下,发现似乎真是如此。
毕竟,大部分时间,他们的生活都被工作给填满。
虽然两人也不是没有一起出过门,但像这样在薛薛家附近漫无目的闲逛,的确是头一回。
有种可以走很久很久的感觉。
厉珉突然希望时间就此暂停。
但是……他不甘心。
“之前真的好忙啊,虽然充实,但好像没什么自己的时间。”薛薛笑道:“其实像这样……厉珉?”
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
因为厉珉停下了脚步。
薛薛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啦?”
站在路灯下的青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视线落在薛薛身上,黑眸深邃,目光幽远,带着十足的穿透力。
薛薛心里打了个激灵。
这样的厉珉……
没等她厘清状况,就听得对方道:“妳说的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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