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云琛回来那天早上,薛薛从起床后眼皮子就一直在跳。
她把这件事告诉室友了。
“人家不是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
“妳信这个呀?”
“那倒没有,我从小到大眼皮都跳过几次了,没财也没灾。”
听着室友的咕哝,薛薛笑了笑。
“不过玄学这事儿之所以叫玄学不就在于一般人拿捏不准吗?”她用汤匙轻轻敲着盘碗。“所以我不准不意味着别人也不准。”
“唔。”薛薛讚同地点头。“有道理。”
“对吧。”见得到认同,室友笑瞇瞇地。“不过我觉得妳也不用太担心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这种事想了也没办法不如不想。”
“嗯。”薛薛舀了口咖哩饭送进嘴里。“妳说的没错。”
彭云琛上飞机前还给薛薛拍了张照片。
是透过航厦看出去,万里无云的天空。
和京港潮湿多雨的冬天不一样,这次数理竞试举办的城市在南方内陆高原,因地势高纬度低,气候相对稳定,冬暖夏凉,四季并不特别分明。
老彭:“晚点见。”
薛薛克制地隻回了“嗯”。
但是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怎么?”室友调侃地用手肘撞了下她。“思春了?”
对此,薛薛相当理直气壮。
“冬天思春难道不正常吗?”
“难道妳冬天都不会想念春天?”
“六。”室友直接给她竖了根拇指。“顶级阅读理解。”
最后一节课上完,同学约薛薛去吃晚餐。
“我得把报告做完,就不跟你们去了。”
和大伙挥手道别后,她立刻回去宿舍给自己点外卖,一份寿喜烧加一杯半糖奶茶。
今天室友去参加排球社的社团聚餐不会回来,薛薛也乐得一个人待着自由自在,边吃晚餐边赶期末报告,同时还不忘注意手机有没有动静。
“怎么还不来电话啊真是的。”
薛薛知道彭云琛得先回学校一趟,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但已经七点了,半点消息都没有发来却让人感觉不太对劲。
明明他们已经约好晚上要一起出去吃消夜,薛薛连外宿证明都打印好了。
在她一边忙碌一边等待的过程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堪比慢放的电影。
直到铃声响起那一刻,薛薛忙不迭放下手中工作。
“喂?”接起手机,她一开口便是撒娇般地抱怨。“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啊?”
对面安静无声。
薛薛立刻察觉不对。
“你……”
“是薛思元吗?我是许行之,彭云琛的朋友。”
薛薛的确想认识一下许行之。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隔着玻璃板盯住正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静静地看了良久后,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然后,转身。
“谢谢你。”薛薛顿了顿。“各种意义上的。”
许行之闻言摇了摇头。
“客气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喝吗?刚抽完烟去楼下贩卖机买的,多中了一瓶。”
对方的好意,薛薛心领了。
他们走到一旁的家属休息区坐下。
“老彭应该没事,不用太担心,他到进手术室前意识都还算清醒,就是一直叮咛我让我不要告诉妳这事儿,找个借口和妳联系报平安就好。”
“我没有遵照他的意思行动,肯定要被骂的。”
男人说着,仰头灌了口咖啡。
“没关系。”薛薛笑了笑。“他骂你我就替你骂回去。”
“那可以哈哈。”
爽朗地笑了两声后,许行之把头往后靠。
“没想到这小子闷声干大事啊,交了个女朋友也不和我说。”
没等薛薛做出反应,他又接着道:“不过我也猜他是交女朋友了,因为上个月约他出来喝酒,他给我说了句,自己总算放下了。”
“妳懂这是多难的事吗?我曾经以为,他会一辈子被应安安绑着。”
薛薛怔了怔。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和彭云琛从大学开始的交情,看得明白似乎也不奇怪。
毕竟很多时候常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应安安不配。”
他最后下了个结论。
薛薛的目光从自己手中的铝罐转向许行之。
这无疑是个英俊的男人。
粗犷的五官有着与时下审美不同却更具特色的帅气,鼓囊囊的肌肉让他看起来不像咖啡厅的老板反而更似拳击场上威风八面的选手。
“怎么?”察觉到薛薛的注视,男人略为偏过身子。“觉得我说错了?”
薛薛摇头。
“恰好相反。”她顿了顿。“觉得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哈哈!”许行之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白牙。“妳可真有意思,比应安安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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