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邦特地请了半天假去接女儿和肖尧回家。
早在听到薛薛和肖尧要一起回来的消息时,杨萧潇就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了?”正在看球赛的薛安邦打开啤酒,心不在焉地回答。“两个孩子都在南江,言言虽然大部分时间住宿舍可假日还是常往肖尧那儿跑,现在结伴同行不很正常吗?”
这话说得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女人的直觉告诉杨萧潇,不对劲。
上次过年见面,她就感觉薛薛有事情瞒着自己。
之所以没有往她和肖尧在交往的方向想是杨萧潇一直以来都觉得,两人是把彼此当作兄妹看的。
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旦成形就很难扭转过来,何况过去也没什么征兆能让人产生联想。
“她六月底就放假了,怎么还待在南江呢?”
“这有什么,我们大学那会儿回家不也拖拖拉拉的?”薛安邦顺手摸了把炒花生扔到嘴里。“别想太多了,年轻人的心思猜不准,白费神而已。”
“……”她就不该和丈夫讨论这个问题。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但落下就没那么容易根除。
为此杨萧潇还特地打电话给自家哥哥询问。
由于这几年父母和大哥同住,夫妻俩工作繁忙没什么时间回去探望,刚好女儿在南江念书,杨萧潇便让薛薛没事多上门拜访,替自己尽孝。
薛薛自然应好。
“薛薛?她来过几次,都是一个人啊,怎么了?”
“唔,没事。”杨萧潇把话题转开。“爸和妈最近还好吗?”
和兄长通完电话,二十分钟过去了。
杨萧潇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后起身去了浴室。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保养得宜的一张脸上只有眼角周围有浅浅细纹,只要不盯着看几乎瞧不出来的程度,虽然皮肤不像年轻时候那样充满光泽与弹性却没什么大瑕疵,放在同龄人面前总能收获不少欣羡的目光。
杨萧潇想起上周末出门参加同学会时自己难得化了全妆,在地铁站还被路过的小男生搭讪。
这样的自己与梦中那个歇斯底里,样貌憔悴的女人相比,就像是轮廓一样,灵魂不同的双胞胎。
那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杨萧潇忍不住想。
虽然从薛薛到南江念书后,自己已经有很久不曾再做梦了,可女儿高考前后那频繁出现,逼真到彷佛现实一样的梦境却仍让人心有余悸。
所以在发现薛薛似乎想瞒着什么事后,杨萧潇又开始感到焦虑。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平常也能很好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是……
“萧潇?”推开没有落锁的浴室门,看见妻子站在洗手台前,薛安邦愣了下。“原来妳在这里啊。”
杨萧潇没有回头。
“我还以为妳不在家呢,刚刚进门的时候喊了好几声妳大概都没听见。”薛安邦边解开衬衫扣子边走向她。“妳之前不是说有一间很不错的中餐厅吗?我今天拜托同事拿到会员卡了,我们可以……”
声音消失。
反应过来后,薛安邦焦急地上前搂住妻子的肩膀。
“妳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我现在立刻打电话……”
“不用。”靠在丈夫让人安心的胸膛前,杨萧潇攥紧对方的衣领,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我没事。”
“可是……”
“真的没事。”她抬眸,与薛安邦四目相对。“给我点时间,让我收拾一下好吗?”
妻子的声音温柔、平和,彷佛方才女人安静地对着镜子流泪的画面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却骗不了人。
薛安邦还想再问,杨萧潇却挥挥手,直接将人赶出了浴室。
“妈怪怪的?”
“嗯。”车子驶上高速,保持安全车距后,薛安邦开了智能辅助驾驶功能才分神和女儿交谈,语气充满无奈。“她一直说妳怪怪的,我觉得她才怪怪的。”
“我怪怪的?”
薛薛蹙眉,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薛安邦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仍在絮絮叨叨的,倒是肖尧见薛薛脸色不太对劲,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薛薛摇摇头。
“没事。”
孩子回家,虽然有心事,杨萧潇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了一桌好菜,并让江小恬和肖尧过来一起吃饭。
薛薛这次并没有刻意掩饰与肖尧的亲密,杨萧潇全程看在眼里。
等肖尧和江小恬回去,薛安邦也上楼洗漱后,趁薛薛帮忙收拾的空檔,她佯装不经意地提起:“妳和肖尧……”
“我们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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