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渡的容貌应该是更像他的生母,不如渊帝和魏枕风俊美,却是五官大气,气质深沉。赵眠对魏长渡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二年前那个爱护弟弟的武国太子身上。
如今,二十五岁的青年已无当年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沉郁内敛,一言一行如雕版般端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过于忙碌,青年眉眼中透出几分疲惫,见到魏枕风之后便要求同他单独密谈。
赵眠不便与魏长渡相见,他藏在偏殿的门后,勉强可以听清两兄弟的对话。
魏枕风对魏长渡的态度和对渊帝的相似,大致的礼数都在,但绝对谈不上亲和,不冷不热的样子有些耐人寻味。
小王爷和万华梦顾烧灯等人对峙之时,尚能游刃有余,在谈笑风生间牢牢把控局面。魏长渡和此二人一样,皆是魏枕风的仇敌,而魏枕风在他面前是冷淡的,看不出情绪的,这恰恰证明渊帝和魏长渡在魏枕风心中的特别。
因为曾经在意,魏枕风才无法做到像对待那些无关紧要的仇敌一般对待他们。
魏枕风开门见山地问:“皇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魏长渡环顾四周:“孤第一次来你府上,你不请杯酒喝么。”
魏枕风不咸不淡的:“皇兄在宫宴上还没喝够?”
魏长渡道:“没和你喝。”
“喝酒就免了,喝茶可以。”魏枕风叫人把白榆煮好的醒酒茶端了上来,“皇兄醒了酒,好仔细想想该不该深更半夜到我这来,和我……‘叙旧’?”
魏长渡低头盯着茶碗半晌,轻轻一笑:“也好,那孤便以茶代酒,敬二弟一杯,愿二弟身名俱泰,万事顺遂。”
魏枕风看着魏长渡仰头饮尽醒酒茶,过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那份喝了:“现在,可以说事了么。”
“可以。”魏长渡隐去没必要的情愫,正色道:“孤此次不请而来,是为了梅贵妃薨逝一事。”
魏枕风不觉意外:“怎么,你要给你母后喊冤?”
魏长渡镇定道:“不,梅贵妃确实死于母后之手。母后浅见薄识,易听信他人谗言。你在灵州立下大功,父皇把负雪楼给了你,她为此深感不安,又见梅贵妃在后宫中盛宠不断,深怕自己有朝一日被贵妃取而代之,连累我一同被废,故而才被身边的宫女怂恿,命人在贵妃的补药中下了剧毒。”
魏枕风冷声道:“皇兄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均是两年前就查清了的事,魏长渡若只是为了说这些,大可不必在除夕夜宴后专程跑到王府要求和他单独密谈。
魏长渡长叹一声:“是我的错,前朝事多,我没有注意到母后竟被小人蛊惑至此。等我发现时,为时已晚。”
堂堂长兄太子在弟弟面前以“我”自称,可谓是主动示弱。可惜魏枕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神色不见半点波澜:“皇兄把罪责都抛到‘小人’身上就没意思了。”
魏长渡闭了闭眼:“我知道。我不是想为她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日,我发现母后决心毒害贵妃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凤仪宫,想要阻止我母后的愚蠢行径。无奈我去晚了一步,我到凤仪宫时,奉命下毒的宫女已经在前往长夏宫的路上。我当即派身边脚程最快的太监胡淳去追,谁知夜路太黑,那个胡淳跑得太快不慎扭伤了脚。等他赶到长夏宫,梅贵妃已经……”
魏枕风眼底的戾气随着魏长渡的讲述渐渐浮现出来:“我母妃本来可以因为太子的‘仁慈’活下来,可惜她运气不好,最终落得一个玉减香消的下场。”魏枕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平静,“皇兄是这个意思么?”
魏长渡哑声道:“我觉得你理应知道当年全部的真相。梅贵妃在后宫中不争不抢,安分守己,身后亦无母家的助力,我没有杀她的理由。枕风,我很想救下她,真的。”
魏长渡似乎要被愧疚和痛苦淹没了,赵眠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光是听见那颤抖的声音也知道这位北渊太子此刻一定是标准的忏悔之貌。
若他弟弟赵凛忏悔的时候也能到这般水准,逃学被抓后也不会被父皇和丞相罚得那么惨了。
可仔细一想,魏长渡大过年的特意跑到王府和魏枕风说这件事,真的只是为了给魏枕风一个完整的真相?
无论真假,他说的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件事的走向,有没有这一出,梅贵妃都会死在皇后手上。魏长渡挑好时间告诉魏枕风,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在情感上为自己和皇后争取一点余地。
你看,我母后是想收手的,我们尝试过做出挽救,天不遂人愿,我们也很难受。
但愿魏枕风能沉住气冷静下来,暂时不和魏长渡撕破脸皮,争取从他口中套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魏枕风没有让赵眠失望。他沉默许久,再开口时语气难辨喜怒:“母妃出事之后,凤仪宫除了皇后其他人等,包括下毒的宫女和你口中的太监胡淳,均被父皇下令处死。你说的这些,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我怎知你是不是仗着死无对证,编个小故事来诓我。”
“物证我的确没有,人证……”魏长渡稍作犹豫,“父皇知道这件事。”
渊帝既然决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