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冬日盛开的梅花生活在长夏之宫,也不知是好是坏。
渊帝免了两人的礼,端详着魏枕风的脸,温和地问:“听说你在进奏院待了一日一夜,不回府上歇息,进宫来做什么。”
魏枕风懒得编理由,道:“季崇之前从未进过宫,儿臣想带他来看看。”
渊帝从上至下打量了赵眠一番,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你对自己的人倒是好。”
魏枕风没有回话。
“进奏院一事,朕已经知道了。”渊帝不紧不慢道,“你觉得,是谁勾结了皇城司余孽,想要陷害于你。”
魏枕风道:“儿臣不知。”
渊帝态度亲和地说:“无论是谁,朕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父皇。”
“但有一件事,你也要给父皇交代。”渊帝低低地笑了声,“告诉朕,你在大漠地宫,睡了几夜的龙床?”
赵眠眉宇间微不可见地拢了一拢。他差点被渊帝刚才的表现骗了,还以为渊帝是个正常水准的父亲,是他想简单了。
魏枕风正要回答,渊帝又道:“是和南靖人一起睡的?睡得舒服么。”
赵眠能感觉到魏枕风身上的气息明显冷了下来。魏枕风仿佛没听到渊帝的第二个问题,淡道:“受伤昏迷之后一直睡的龙床,挺舒服的。”
渊帝欣慰一笑:“枕风真是长大了。”
魏枕风也笑了:“父皇所言极是。”
渊帝忽然道:“季崇。”
赵眠反应极快:“臣在。”
“王爷睡的那位萧大人相貌如何,是不是美若天仙?”
赵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回陛下,是的。”
魏枕风:“……”
渊帝低笑道:“如此甚好。”
父子二人到这里似乎就没话说了。
一阵沉默后,渊帝看向一旁的梅花,问:“回京之后,你可曾来过长夏宫。”
魏枕风道:“回父皇,还没有。”
看似风流的男人轻叹一声,眼眸也跟着暗了下来:“她之前……一直很想你。”
魏枕风点了点头:“我知道。”
唐公公适时走上前,问:“皇上可要去皇后娘娘那用膳?娘娘已经派人来请几回了。”
“不去。”渊帝反应冷淡,“去德妃那。”
渊帝走后,赵眠斟酌着措词,道:“你父皇看上去不像对你母妃全然无情。”
魏枕风不以为然:“或许有过几分宠爱,但也仅仅是几分‘宠’罢了。”
赵眠道:“他没有追究你睡西夏龙床之事。”
“我两年前坐西夏天子的龙椅他也没追究。”魏枕风嗤道,“这大概是对我母妃的一种补偿,他不想动害我母妃之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两年前梅贵妃的暴毙果然是人祸。
赵眠试探地问:“你母妃是死于后宫争宠?”
魏枕风不置可否:“我母妃盛宠不断,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何我破了西夏灵州,立下战功她就忽然病逝了?前朝后宫,本就是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眠沉吟着,压低声音:“你在怀疑皇后和太子?”
“不是怀疑,”魏枕风干脆道,“是确定。”
赵眠陷入沉思。
魏枕风看着长夏宫的匾额,忽而一笑:“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没立功就好了。如果我一事无成,我母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赵眠问:“你为什么能确定?”
魏枕风哽了一下:“不是,我都说出这种悲伤厌世的话了,你不该安慰安慰我吗?比如,‘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你母妃肯定希望你做个于江山社稷有用之人’……”
“当局者迷,我必须在被你拉入感性前先保持冷静。”赵眠摆摆手,“华而不实的话晚点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人证物证俱在,事发之后,皇后也亲口承认了。”魏枕风无不讽刺道,“就这么简单。你是觉得哪里有疑点么?”
赵眠点点头:“皇后和北渊太子似乎没有害你母妃的必要?”
魏枕风挑了挑眉:“没必要?”
赵眠解释道:“对已经被确定是储君的太子而言,求稳才是上上之策。自古以来,太子被废往往是因为自身德行有亏,而不是因为别的皇子有多优秀。你看,即便皇后和太子谋害了贵妃,渊帝仍然愿意保住他们,这足以证明太子之位不可轻易易主。我见过你大哥,我不觉得他是个蠢人,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魏枕风道:“他不蠢,但他母后就不一定了。”
“皇后既已认罪,应该是我多想了。”赵眠把手放在魏枕风肩上,轻声道:“别说这种话,你母妃肯定希望你做个于江山社稷有用之人。”
魏枕风:“……”
赵眠声音放得更轻:“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好好造反,为你母妃报仇罢。”
魏枕风眨了眨眼:“你怎知……”
赵眠心道你在我面前演都懒得演我还能看不出来?让你跪一次你都要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