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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 / 2)

赵眠懒得和杀鱼的多废话:“有话快说。”

“哦,是这样的,我……”

“跪下说。”

李二脑袋一歪,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公子。

一身精美华丽的锦衣,面容隐藏在面纱之后,只能隐约看见模糊朦胧的轮廓。

可即便看不清脸,也能想象出来少年此时的表情——那种仿佛世人就应该跪着同他说话的表情。

赵眠道:“不愿意么。”

“倒也不是。”李二笑笑,“只是你又不是我丈母娘,我凭什么跪你。”

“凭我喜欢看别人跪着。”赵眠理所当然道,“也凭你的小命现在捏在我手里,我可以随意处置。”

李二似乎没有被吓到:“可是你能怎么处置我呢?我又不怕死,而且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万一找不到解药,你杀了我还是要一个人毒发,到时候你死得只会比我更惨。”

“你好像忽略了一点。我虽然不便在此时取你性命,但我可以慢慢折磨你。”赵眠娓娓道来,“比如揪着你的头髮往墙上撞,又比如把你挂上横梁,等你快死了再救你,如此往复循环。”

李二沉默片刻:“对不起公子,我承认我刚才态度差了一点,可……”

“可你还是不想跪,对吗?”赵眠意有所指,“也不知你这傲人风骨从何而来。”

“你误会了。”李二笑道,“我一个杀鱼的能有什么风骨,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能不跪当然不想跪。但都被你威胁到这份上了,我也很怕的啊。如果你真那么喜欢看别人跪着,我跪就是了。”

说着,便跪了下去。

赵眠一出生便是太子,下至黎民百姓,上至高官权臣,他早已数不清多少人在他面前跪过。如今为他屈膝之人又多了一个李二,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高在上。

李二就这样跪在他眼前,没有刻意将背挺得很直,以昭示他内心的不服,却也没有敷衍以对。他跪得如此随意,仿佛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又哪来什么屈辱不甘。

李二仰起脑袋看着他:“可以说事了么。”

赵眠压下心中不满,不露辞色:“说。”

李二道:“我们现在应该是要去京都找国师吧,我想问问我们的计策。”

赵眠道:“没有计策。”

李二叹着气,一副“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我大东陵的护国国师,四大宗师之一,天下这么大,也就三个人能同他碰上一碰。我们是要从他手上抢到解药,不是去京都赶集卖鱼,没有计策怎么行。”

赵眠反问:“你有何高见。”

李二摆摆手:“没有,我一动脑子就头疼。”

“那你找我的意义是什么。”赵眠冷冷道,“说废话恕不奉陪。来人,叉走。”

话落,沈不辞就来到了李二跟前。

李二忙道:“别别别,我自己走,叉起来我胳膊疼。”

待李二走至门口,赵眠忽然又叫住了他:“你那个心上人,张姑娘。”

“赵姑娘,”李二严肃地纠正,“是赵姑娘。”

赵眠“哦”了一声,“她几岁病逝的?”

李二低下头,黯然神伤:“她走的时候,才刚过十六岁的生辰。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杀完鱼回家,她……”

“够了。”赵眠不悦地打断,“你记得倒是清楚。”

李二睁大眼睛,不能理解地看着赵眠:“那是我心上人,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赵眠凉凉道:“但愿你什么都记得。”

次日一早,赵眠等人收拾好行装,带着李二离开了衝州,前往东陵京都。

此行共两辆马车,一辆明亮奢侈,坐着赵眠和周怀让;另一辆亲民质朴,放着行李和李二,由沈不辞看管。

越靠近京都,越要小心谨慎,注意隐藏行踪。离东陵京都还剩五十里地时,赵眠一行人拐上了人烟稀少的小道。

不像地势多是平原的南靖,东陵山脉连绵,野外不少密林沼泽,瘴气多,各类足虫羽虫数不胜数,不少还具有毒性,行走在外要格外小心谨慎。

南靖尚文,底蕴深厚,乃文人墨客之胜地。北渊崇武,十万铁骑可千里奔袭。而东陵之所以喜欢玩弄蛊毒,和其地势大有关系。

赶了半日的路,赵眠命众人在河边稍作休息,顺便用个午膳。

太子殿下即使是在荒郊野岭用膳也决不能敷衍含糊。周怀让从李二坐的那辆马车上搬下锅碗瓢盆,以及提前在衝州采购的菜肉蛋鱼,最后由队伍里唯一会做饭的沈不辞掌杓。

沈不辞身为东宫暗卫,本来只要保证自己外出任务时不会饿死就行,厨艺仅限于把食材烤熟。但在殿下离开南靖上京城前的一个月,陛下特意召见了他,笑吟吟地说:“不辞,你去尚食局进修一个月好不好,朕给你加俸禄。”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尊贵无比,受尽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

沈不辞在尚食局进修的成果喜人。用荷叶包裹的整鸡在泥土中烤熟,不一会儿,树林中就飘香四溢,叫人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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