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逸签署了一堆文件之后,他一个人去民政局,用两个红本换回了两个绿本。与此同时,还有别墅的产权证,汽车的权属证,结婚期间陆云野名下所有股票债券的收益,全部打包送到了时逸手中。
当发现自己彻底恢復自由身的那刻,时逸的眼神中充满了茫然。
就在半年前,他还对这一天充满了期待。他想有独立的公司,想把爸爸接出去,不再受时锦鹏的骚扰……这些在当时看来几乎不可能的愿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实现了。
而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就像一个行走在雪原中的旅人,忽然有一天被告知,行程结束了,他可以拿着奖品随处逍遥去……
他不必再纠结那些或酸或甜的心思,也不用害怕会太过依赖一个人而失去自我……但与自由一同到来的是毫无止境的空茫,他就像一头扎进了漫无边际的覆着皑皑白雪的松林,想要摆脱什么,却一呼一吸都是那个人的味道。
看着对方无所适从的神色,陆云野隻觉得心疼。
他知道一个oga能独自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爸爸常年卧病在床,还要时常受到亲生父亲的骚扰。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到时逸因为腺体残缺被人冷嘲热讽的样子,在商场上步步为艰同人周旋,因为oga的身份被恐吓或看不起,而他甚至不能去依赖任何人。
时逸就像一隻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的小猫咪,严酷的环境教会了他谨慎小心,冷淡疏离,用一层晶莹坚硬的壳把自己保护起来。结果有一天,一双手出现了,那双手随意抚摸着他,为他遮风挡雨,还拿出很多小鱼干给他吃。
时逸被那双手保护了起来,偶尔会忘记自己是一隻流浪的小猫,也学会了用亮爪子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舒舒服服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依赖上那双手了。
他不是那些天生就可以用可爱来换取食物的宠物猫,他只是一隻孤独了很久的流浪猫,太过于依赖某个人只会让他失去求生的能力。
他才会下意识拒绝,才会害怕。
所以陆云野并不介意时逸的拒绝,要把一隻流浪猫拐回家自然需要无限的耐心,等他发现你的爱足够坚定,你可以喂他吃一辈子的小鱼干,他自然就会回来了。
于是他伸手将人抱住:“不要急着逃走,好吗?”
“疑似陆氏集团高层抛售股份?”方回意一手端着豆浆,一手在屏幕上狂刷,“真的假的?” “……
“疑似陆氏集团高层抛售股份?”方回意一手端着豆浆, 一手在屏幕上狂刷,“真的假的?”
“时逸?”
“嗯?”时逸回过神来,“怎么?”
方回意把嘴里的早点咽下去:“陆氏的高层要卖股票了, 事关你老公的家产, 你就不能上点心?”
时逸垂头把玩着手里的笔刷:“我已经离婚了。”
“什么!”方回意一个手滑把手机掉到了地上, 拚命忍着才没把口中的豆浆喷出来,“大清早你别吓我!”
时逸也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从陆云野跟他表白, 到把离婚证和各种资产证明交到他手中,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里他该吃吃, 该睡睡, 然后清早洗漱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婚了。
在法律意义上和陆云野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突然变成了自由的个体,有了自己的公司和好多好多年都赚不到的资产, 连腺体都重新开始发育……这简直像一个梦, 一个耗尽他所有运气都不会遇到的美梦。
陆云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恪尽职守地执行“腺体发育计划”,每天早晚都有吻,每天中午都会问候,只是进度突然慢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切。
他仿佛换了一种更温和而让人摆脱不掉的方式,牛奶三分甜,麵包抹好各种果酱,蔬菜里再也没出现过青椒, 还有下午不会重样的小点心。
他会在oga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改稿改累了端上温水, 看到人忘穿袜子像老妈子一样替他穿上,每天用一个早安吻把他叫醒……在时逸不需要的时候就乖乖呆在原地,每一次不经意的对视都带着笑意。
时逸本来想让两人都冷静一下,结果陆云野直接架起了一锅温水,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温度,只怕是要煮得他连个泡都不冒就溺死在里面。
这种依赖感让时逸感到惶恐,毕竟他在情感上一直很独立,从三岁起就知道不要让爸爸伤心,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alpha乱了方寸,这样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怎么又开始发呆了。”方回意在一边急得要死,“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没有,”时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他说要重新追求我。”
“诶?”方回意的脑袋歪了能有九十度,但他的反应速度比时逸快了一百个陆云野,立马明白了过来,“你是说,他和你离婚,然后再重新当你的男朋友?”
“应该是吧,”时逸抿了抿唇,“他把房产,车子,股票都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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