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衝上云霄,硝烟弥漫空地,霎时尸横遍野。
放眼望去一片惨叫呻吟,荣亓却仿佛对这种惨景习以为常,伸手隔空五指一攥,好几辆装甲车同时被巨力拧成了钢铁麻花。
爆炸瞬间席卷全场,火光甚至映亮了半边天空。
满地熊熊火光中,荣亓走向那架燃烧的武装直升机,居高临下望着担架上的尼尔森,二指并拢划破掌心,将几滴闪烁着陨石幽光的血滴在他额头上。
足以起死回生的力量焕发开来,仅仅几秒钟后,尼尔森终于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涣散的视线落在满地尸山血海,以及那个年轻的黑衣恶魔身上。
“我猜你已经作出决定了,对吗,总署长阁下?”
“……”
尼尔森直勾勾盯着他,勉强嘶哑地开了口: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荣亓温和地回答:“其实你早就已经很清楚了。”
他举目望向渺远天际,目光仿佛穿透虚空,望向了这世上七十亿的芸芸众生。
“尽可能多的同类,尽可能大的力量,尽可能散播的进化源……”他眯起眼睛一字字道:“国际监察总署手里的所有陨石。”
身后不远处,一辆被挤成铁饼的防弹车里,卡梅伦视线越过早已死亡的保镖和破碎的车窗,一手竭力紧捂腹部伤口,一手握枪想要瞄准尼尔森。
但他已经连扣下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弹片穿透的腹腔汩汩冒出热血,迅速带走最后的体温。卡梅伦闭上眼睛,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
两个小时后,当地医院。
“现场死伤惨重,我们在极力扣押媒体新闻。”医院走廊纷乱喧杂,到处都是吵嚷和叫声,监察员一路小跑追着沈酌,急匆匆汇报情况:“入侵者很难进入地堡劫走目标,所以选在转移押运的时候动手,我们赶到的时候尼尔森总署长已经不知去向……”
沈酌面沉如水,精干迅捷,带人疾步穿过混乱不堪的医院走廊。
不远处监护室门口,安东尼奥正站在一个满头银发整整齐齐、穿桃红小花连衣裙的老太太面前,从表情看他大概已经心态崩塌了:“不管多少钱都可以,求您用窥现帮我看看,这波厄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再这样下去老子辞职不干算了,工资没两个血压一百八,连带捎上亲弟弟一条腿,我上辈子是欠过尼尔森五百万还是杀过他全家?……”
哈尔帕夫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安东尼奥片刻,伸手拍拍他的肩,慈爱道:“孩子,你只是个替身而已,别执迷不悟了。你那个小妈的真爱其实还是你老爹啊,let her go吧。”
安东尼奥整个人都裂了:“哈?!”
沈酌脚步猝然停下,没施舍安东尼奥一眼,疾声问:“尼尔森现在在哪里?”
哈尔帕夫人从小圆眼镜后看了沈酌几秒,拄着拐杖思索片刻,缓缓道:“孩子,只要你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不管任何匪夷所思的情况下,他都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那个人就是你今生注定的伴侣啊。”
“……”
在周围监察员无比诡异的目光中,沈酌平直地盯着哈尔帕夫人,冷峻语调纹丝不动:
“我问的是,尼尔森现在在哪里,您用窥现能看到他的动向吗?”
“哦,不能。”哈尔帕夫人遗憾道,“窥现有触发间隔期,我上次帮他们看了你被挟持的那艘游艇,要到下个月才能再次触发呢。不过我可以帮你算算哪天结婚比较好哦。”
沈酌礼貌回答:“谢谢,不用。”然后头也不回地推门进了监护室。
血迹斑斑的急救床上,卡梅伦紧闭双眼,戴着氧气面罩,监测仪上各条曲线全部濒危,生命体征几乎已经降到了最低。
“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他所有腹腔脏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幸亏击中他的是弹片而不是子弹,否则根本撑不到开始抢救……”
当地监察员结结巴巴翻译急救医生的话,但紧接着被沈酌抬手打断了。
“都出去吧。”他低沉道。
监察员不禁有点慌:“shen监察,这个人是安理会的重要人物埃尔顿·卡梅伦,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后续问题会不可收拾的,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他……”
“我知道。”沈酌冷冷道,“我比你更知道他是谁。”
监察员束手无策,隻得一点头,示意急救医护人员同他一起退出了监护室。
雪白房间里只剩下了沈酌和他手下几个亲信,以及病床上生死难料、人事不省的卡梅伦。
“……你想要干嘛,不是在打主意让我救他吧。”伊塔尔多魔女有点警惕,双手抱臂瞅着沈酌:“我的治愈异能可不足以起死回生,最多让他死得好看点。你是想让他的遗容看上去比较美观吗?”
沈酌没有答言,静静盯着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其实卡梅伦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要轻,可能因为平时只有高深莫测和讽刺微笑这两种表情,所以除眼角外没有什么皱纹,就像他政敌形容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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