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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 / 3)

许沁把药收好,无声无息地离开。

……

翟淼上着课被妈妈打电话叫回去,说家里出事了。

她打了车一路往家赶,到家了慌慌张张推开宋焰的房门,却没发现什么异样。无非是大白天的拉了厚窗帘,室内一片昏暗,宋焰盖着件大衣,躺在沙发上睡觉。

因她推开门,日光撕裂黑暗,正好照在他脸上,他被刺激得醒过来,脸皱成了一团。

翟淼松了口气,走过去:“我妈还说让我来——”戛然而止,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jg味。

自当兵起,宋焰十多年滴酒未沾了。

做消防员后更是如此,哪怕休假也绝不会喝酒,以防临时出任务被紧急召回。

翟淼便知,他是真伤狠了。她心慌慌的,看见沙发旁倒着的空酒瓶子,骇一跳:“你全喝了?”

光线刺激得宋焰难受,他皱紧眉,表qg痛苦地扭过脸去:“关门。”

翟淼见他还算有意识,稍微松了口气,过去关上门。

室内再度陷入黑夜,酒味刺鼻。

那么大个男人颓然倒在沙发上,翟淼见着,心里也不好受。

她一屁股坐地上,下了狠心地刺他:“怎么样?跟你说了她喝酒说话不作数吧,你不听,非要跑去找她,现在好了,被甩了吧?”

她以为宋焰会反呛过来骂她一顿,好歹能宣泄下qg绪,但他没有;他嗓音沙哑,声音很低,说:

“嗯。她没选我。”

翟淼心里顿时就梗得难受,快要憋死过去。全家人这么宝贝的哥哥,自己这么崇拜的哥哥,被人当泥巴一样的糟蹋,气得骂:“那是她眼瞎!”

宋焰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想说什么,人太疲累了,拿手臂遮着眼睛,睡觉了。

昏暗中,翟淼看见他嘴唇gān枯,是酒喝多了脱水所致。

他呼吸也很沉,一下一下,在似梦似醒间极其费劲地喘着,是真醉得难受了。

翟淼见状疼得要死,忍也忍不住:“你这回总该死心了吧?哥,你难受你就发泄,好不好?你gān什么都行。但算我求求你了,你真别再搭理她了行不行?她到底哪里好了,就没见过她那么怪的人,成天一副高冷样儿,拽什么呀拽——”

宋焰:“你他妈闭嘴。”

他说这话时,气息很弱,像是沉睡的人腻烦被人吵醒一般。他紧皱着眉,在bi仄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呼吸又低又沉,像继续睡去了。

翟淼不敢吵他了,守在一旁陪着,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时,却听他gān涩开口:“她不是那样的人。”

又是漫长的无声。

翟淼静坐在黑暗中,不说话,也不发表评论,等着他继续。

他背对着她,呼吸深深浅浅,低声:“她是我见过最自卑胆小的人。”

“明明想疯想闹,想野,想自由,想不听话做坏事,可她不敢。装作很坚硬qiáng势,对人刻薄,实际外qiáng中gān,内心脆弱得不堪一击。她这xg格——”他停顿半晌,竟然笑出了一声,“要是真嫁给她那圈子里的人,会被人往死里欺负。”

他笑着,笑得眼里闪出了泪花:“她会被人欺负死。”

翟淼眼里涌泪,抬头望天,咬牙道:“她自己选择的路,能怪谁?”

宋焰再没做声。

怪他,给不了她选他的勇气。

这么多年,他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选择,可,

如果当年,能跪下去求那个人……

帝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异常昏暗冷清。雾霾红色预警持续了整整七天,p25数值几度疯飙至500以上。

学校闭校,小商铺关张,部分公司如cbd内的新兴产业和外企都纷纷放假让员工在家办公。

但这只是少数。

更多数为生计奔波的上班族依然挤着地铁坐着公jiāo开着私车,在各自的路上奔走,一副副防霾口罩遮住了他们的脸,口罩上一双双眼睛茫然而麻木。

这天,上午七点半,城市才刚刚苏醒,宋焰已带着队员们结束了后半夜的灭火任务。

冬天的早晨,气温很低。

消防战士们一身烟灰,又冷又累,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把车停在路边的消防栓旁,清洗车辆和水带。

给车加水的间隙,宋焰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可能是累着了,他脑子里空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想。

四周能见度不足几十米。这灰蒙蒙的天气,平白地叫人心qg压抑。

头儿在这儿,几个小兵都凑过来,围坐在地上。宋焰把烟盒丢给他们,各人拿一隻,沉默地吞云吐雾。

大伙儿累了一晚,都不太想说话。

也不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队这些天不对劲。这次休假回来比上次更压抑了,出任务或训练时倒看不出异样,和往日里一般的严谨认真,会开玩笑也会训人;可一旦空下来人就有些颓废。

像是被人动了筋挫了骨。

没人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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