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子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何遇。
他像是一只穿着西装的狼, 将斯文儒雅的外皮剥开,兽性与野性在他深沉如水的双眸中,暗暗翻滚。
苏秋子觉得陌生, 她想要细细探寻,然而下一秒,她被男人带入了他那放纵, 却又章法有度的世界之中。
男女的喧嚣在半夜时偃旗息鼓,室内只剩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女孩双臂被压制在肩侧, 雪白的皮肤反射着床头灯幽幽的暖光。她像是一隻被揉皱的娃娃, 只有颊边微湿的碎发和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现着她的生命力。
「还可以么?」男人嗓音沙哑, 在黑暗中弥漫。
苏秋子没了力气, 她眼睛看着他,茶色的眼睛里光芒涣散,哑声道:「不……不行了。」
何遇安静地看着她, 眉眼被灯光覆上一层温柔, 唇角浅浅一勾,他低头吻在她的唇角,而后将她抱在了怀里。
苏秋子身体散架,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安静地伏在男人的怀里,耳边紧靠着男人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量。
他喜欢用心的礼物, 不管是送给别人, 还是别人送给自己。他是何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含着金汤匙出生,眼界开阔,她送的礼物再贵他也未必喜欢,倒不如另闢蹊径。
虽说这样做略显羞耻了些,苏秋子却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两人是夫妻,她享受着他给她的温柔贴心和金钱,她也会贡献她自己给他,这没什么可放不开的。
而且她送的这份礼物,何遇是喜欢的。
不过细想一下她当时说的臺词,确实暧昧了些。
苏秋子缓缓回神,刚刚褪去的潮热捲土重来,脸颊微微发烫。她和何遇几天没见,这一晚,似乎将几天未做的爱都做了一遍,她确实承受不住了。
身体酸乏,苏秋子稍微动了一下,男人察觉到,手臂收紧,两人比刚刚又贴近了些。他垂眸望着她,问:「要去洗澡么?」
他的嗓音恢復了正常,但在寂静的黑夜里,仍然带着难言的诱惑力。苏秋子喉头微动,没敢抬头,隻应了一声:「嗯。」
她刚说完,身边男人起身,苏秋子身体腾空,她轻「呀」了一声,被何遇抱了起来。
「不舒服?」何遇抱着她,低声问她。
苏秋子将脸拧向他怀里,连声道:「没……没事。」说完后,她抬眸看向男人,眉头小小地蹙着,茶色的眼睛里带着些哀求。
「就……隻洗澡对吗?」
先前那么主动,现在倒软趴趴得像隻兔子。何遇淡淡一笑,承诺:「嗯,隻洗澡。」
到了浴室,苏秋子是在何遇的帮助下洗完的。她双腿有些软,要抱着何遇才不会摔倒。他也确实如他说的那般,只给她洗澡,没再做什么。洗过澡后,他给她擦干净身体,又被抱回了床上。
夜已经很深了,洗过澡后身上清爽了不少,苏秋子昏昏沉沉就要睡了。在睡过去前,她觉得自己的唇上有些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何遇垂眸看着她,将她的身体翻转,让她的后背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下雪了。」何遇沉声道。
两人都面朝窗户,听到他说,苏秋子清醒了些。窗外黑漆漆的,但床头灯的光芒照亮了玻璃,冰冷的玻璃上,偶尔有几朵雪花飘过。
今年平安夜没有下雪,圣诞节的夜晚倒是下了。苏秋子被男人抱着,望着渐渐变多的雪花笑了笑。
「喜欢么?」何遇听到了她的笑声,问道。
「不算喜欢。」苏秋子应声,她意识飘远,只道:「只是夏城很少下雪。」
夏城很少下雪,她对雪最深刻的回忆也不算美好。小时候圣诞节下雪,苏瑷从圣诞树上取了一个礼物,扔进了雪地里。告诉她,她捡到就是她的。
那时候才六七岁吧,没什么防备心,又天真又傻,她真的跑进去拿了,但却被苏瑷关在了门外。门内女孩大笑,苏秋子害怕又紧张,但她却也是那个时候明白,求人没用。她蹲在门口将礼物拆了,是一双漂亮的雪地靴,穿上以后很暖和。
小时候的女孩子,多是沉浸在童话故事的幻想之中。她想像着雪地靴是水晶鞋,会有王子爱上她,带她离开那个冰冷的家。但等到雪地靴穿烂了,王子也没来。她也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认命地过着自己惨淡的人生。
儘管人生惨淡,苏秋子对生活的嚮往却很积极乐观。她认真学习,努力生活,总想着靠着自己的努力,将不会寄人篱下。她会有属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她不需要王子,就能顽强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时,外面都覆盖了一层积雪。何遇已经去上班了,卧室一室的狼藉,昭示着两人昨日的疯狂。
看着撕裂的内衣,内衣很贵,苏秋子心疼的同时回想起昨晚的种种,脸颊一烫,赶紧起床。
昨晚的事情对苏秋子造成的后果就是腰酸腿软,她刚进办公室,谢佳谷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熬夜搬砖了?」
苏秋子脸一红,怕被看出来,尴尬一笑,打起精神,挺直脊背道:「没有,有点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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