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过,只可惜教训太深,这后悔也已来得太晚,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也就这样罢。
等庆王妃抬起头来,却发现赵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而外面,夕阳正落,橘黄色的光芒从槅窗里洒射进来,将屋里的家具染上了一层红光。
她站了起来,一身素袍,满身孑然。
「王妃——」
「该做晚课了。」她一步一步,走向小佛堂。
册封大礼一过,赵琰就是大干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都想着陛下过继嗣子又立太子,是为了堵住众朝臣们的嘴,恐怕等其放权还有的盼。却万万没想到晋安帝竟在次日就将太子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朝政。
冬日来临之际,晋安帝病了。
这病就是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起先只是头病发作,渐渐就下不了榻了,再之后就是昏迷不醒。
期间,晋安帝倒也醒过来两次,一次是告知太子赵氏皇族一直秘而不宣的秘事,一次是下了废后诏书并留下遗诏。
徐家的那个皇后依旧还在坤宁宫里住着,这么多年来无声无息的,都想着这位皇后莫不是一直要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到死,却万万没想到晋安帝竟在这时候下了废后的诏书。
除过这废后的诏书外,还有一道追封先太子亲母苏氏瑶娘为后的圣旨,同时晋安帝也留下遗诏,待其大行之后,将其与苏皇后同葬帝陵。
……
晋安二十一年冬,帝崩于干清宫,享年四十八岁。
在位期间,他勤政爱民,躬勤政事,善用贤能,开创了大干难得一见的太平盛世,令万邦来朝,堪称一代明君,执政二十余载,功德圆满。虽士林之中难免有人非议其出身不正,暴戾好杀,可到底是功大于过。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晋安帝一生之中并未留下子嗣,皇位也旁落于他支血脉。而在其临大行之前突然册封了一个从未让人听说过的女人为后,也引来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甚至民间有不少传闻说,晋安帝乃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种,那位苏皇后香消玉殒后,便再未亲近旁的女子。对太子也有移情,若不何至于拼着让人非议,也要让那病太子稳坐在太子之位,平白得了个暴君的污点,甚至以无后作为告终。
当然传闻究竟是传闻,具体如何谁也不知,但也不妨碍人们有人将之蒙上一层美好的薄纱,甚至多年多去,野史中也有不少杜撰,可那谁又知道呢?
晨光微熹,天方破晓。
天还青蒙蒙的,晨雾还未消,可瑶娘已经起了。
她是被邻居家的动静吵醒的,隔壁陈家前儿就说把房子卖了,似乎还卖了个大价钱。无论旁人怎么问,陈家的婆娘就是不说,她娘昨儿还在嘟囔这陈家连点左邻右舍的情分都不顾念,谁知陈家连夜就搬家了,折腾了一夜。
小瑶娘和姐姐蕙娘住的西厢背后就是陈家,两家共用一堵墙,所以那边有些动静,这边就听见了。吵了大半夜,这天还没怎么亮呢,隔壁又折腾了起来。
「瞧你这娇气的,这动静比昨夜里好多了,还不趁着睡一会儿,等到了白日里天热,想睡也睡不了。」另一张榻上的蕙娘打着哈欠对妹妹道。
瑶娘已经穿好了衣裳,这个年岁的丫头片子也无需打扮什么的,不过瑶娘素来爱洁,自己的衣裳裙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她本就生得好,普普通通的一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就是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女,出去了谁不喜欢。
「姐,你睡,我去帮娘做饭。」她又把头髮规整了一下,便推门出去了。
吴氏早就起了,正在厨房里忙着,薛秀才要去坐馆,颳风下雨都得去,所以早饭都是儘早了做的。
「就知道你这丫头睡不着,起了也好,待会儿吃过早饭再睡也成。」
瑶娘去洗了脸,一通忙完,吴氏叫她:「去巷口的包子摊儿上买几个包子去,娘忘了家里没麵了,光吃稀的怎么行。」
她拿了几个铜板给瑶娘,小瑶娘也没耽误就出门了。
路过隔壁陈家的时候,她往里瞅了一眼,陈家大门半敞着,门前停了辆马车。瑶娘虽才七岁,但也是有些见识的,知道马车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物什。
这样有钱的人家,怎么住到榆钱儿胡同里来了?她心中好奇,却也没多想,往巷子口去了。
院中,福成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小主子:「殿下这般偷跑出来,陛下知道肯定要龙颜大怒。」
「我临行前给父皇留了信。」少年道。
他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却气质清冷。穿一身竹青色棉袍,腰间束着深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腰间垂着一枚玉佩,乌黑的头髮束起只插了一根白玉簪。
这通体的气质和绝尘的样貌,是怎么看都与这座北方小院不搭边的。偏偏这位主子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什么也不说就点明了要这座院子。花了大价钱买下不说,还赶着人家连夜搬走。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指挥着人说要在这里住下。
福成真是满心无奈:「殿下,您若是不喜欢那徐国公家的女儿,咱们跟陛下好生说说,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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