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把手里的青色囊袋递给小顺子,便上了车。
春儿本来也在车里的,一见晋王,就赶紧下去了。这富贵人家用的马车,考虑十分周全,不光前面车辕上能坐人,车厢后面也有一排辕子可供人坐。春儿便和另一个小太监去了后面坐。
马车行了起来,走得并不快。
车里,晋王坐在小宝身边。
「你娘怎么让你来了?」比起瑶娘,晋王不会逗趣似的和小孩子说话,所以他与小宝说话的模式更像似和一个懂事的孩子。
其实这一点,晋王还是跟瑶娘学来的,只是瑶娘是煞有其事和小宝说话,没指着小宝能回答自己。晋王也是如此,他却是见小宝比同龄幼童聪明多了,觉得是这种说话的方式让儿子早慧。
有时候小宝也能和他一问一答。回答的话稀奇古怪的,但能看出小宝的条理正在逐渐的形成,让晋王更是乐衷这些。不过平时在府里,话都被瑶娘说完了,他相对显得言少一些。
「娘说,爹第一次上值。」
晋王点了点头。
「娘还说,爹一见到小宝,就没火气了。」
火气?她是从哪儿看出自己有火气的?
小宝瞅了晋王看不透深浅的脸一眼,又说了一句:「娘说爹辛苦了,说皇祖父坏,故意欺负爹。」
第一句瑶娘确实说过,但后面的都是小宝自己编的。
晋王有些失笑,这丫头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说圣上坏。倒是像她会说的话,那次他见她半道转话夸父皇,就夸得有些言不由衷。
至于故意欺负他?倒也称不上,不过是想压一压他这些棱角分明、不甘屈于人下的儿子们罢了。可问题是,很多东西都不是能压就压得住的,希望他的父皇到时候不会失望。
「以后皇祖父坏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被人听见——」晋王找了个相对容易让小孩子听懂的说法,「就不会给小宝吃糕糕了。」
小宝有种想一脸撞在墙上的衝动,别看他平时和他娘撒娇卖憨,怎么样都行,可逢着他爹就是觉得彆扭。尤其他爹肃着一张脸跟他说这种很幼稚很奶声奶气的话,他觉得格外不能接受。
关键问题是,为了装嫩,他还必须得答。
「吃糕糕,小宝不说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瑶娘都会鼓励地香小宝一下。自认只想香瑶娘,连儿子都不想垂青的晋王,决定换用瑶娘平时所用的另一种方式。他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囊袋,想起里面还有两块之前他吃剩下的糕点,便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特製的,半尺来长,四寸来宽,黑漆描金的,十分精緻,密封的也很好。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还剩一块儿马蹄酥,一块儿藕粉糕。晋王并不喜欢吃甜口的,所以瑶娘一样只装了一块儿,另外还有些咸味的糕点,都被晋王吃光了。
他午饭是没有吃饱的,所以吃了些糕点垫一垫。
晋王把盒子放在小宝面前,小宝觉得有些羞耻。他误会晋王听错自己的话,以为自己在讨糕吃。
见儿子不动,晋王体贴地道:「这是你娘早上装的。」
以往举凡提到瑶娘,小宝总是吃得格外香。小宝也伸手去拿了,不过却并不是因为他娘,而是他想通了,他就是个奶娃子,他在意羞耻感作什么。
本来就离得近,所以小宝一块儿糕点刚吃完,就到家了。
父子二人下了车,晋王腿太长,小宝腿太短,再加上这会儿太阳正烈,晋王索性将他抱起一路大步往荣禧院去了。
是的,如今瑶娘住的这院子还叫荣禧院。本来因为这王府建好就是个摆设,也就偶尔归京时落脚用,所以很多院子都没取名。前几日玉蝉提起这事,说院子没有名儿,不太便与称呼,瑶娘也不想费脑子想,就还叫了荣禧院。
荣禧院里,瑶娘正翘首以盼,一见晋王和小宝回来了,就迎了上去。
虽是进入七月,但天还是很热,屋角处放着冰釜,里面搁着冰块。槅窗是半开的,有徐徐微风吹拂进来,沁得满室凉爽。临窗的大炕上引枕、扶手,早就被收拾走了,上面铺着牙席。
此时二宝正躺在上面,身下垫了块儿棉布,好奇地往这里望来。
二宝已经满月了,现当下讲究襁褓中的奶娃要攒福气,所以只过洗三和週岁,满月是不大办的。所以二宝满月那日,也就晋王和瑶娘、小宝一同吃了顿饭。
二宝和小宝小时候有些像,都是白白嫩嫩,五官清秀,眼轮廓修长。不过这是瑶娘的自我感觉,因为小宝刚生下来的时候,这里也就她一个人见过。
似乎很好奇眼前这群人在干什么,二宝嘴里依依呀呀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小手小脚一动一动的。他如今还不能翻身,只能歪着脑袋看,这孩子也是个性急的,见没人理自己,动作和声音又大了些。
小宝让红绸拿着湿巾子擦干净了手脸,就忙走了过来。他先伸手似模似样地抚了下二宝的小脑袋,就让红翡给他脱鞋,爬到炕上去了。
二宝黑黝黝的眼睛跟着哥哥走,兄弟俩玩着一个拨浪鼓,小宝摇得挺起劲,二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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