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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1 / 2)

“驸马累了,把郡主交给奴婢吧。”吴润恭声道,手里的帕子已经悄悄准备好。

陈敬宗瞅瞅女儿,知道女儿也想过去,隻好遂了女儿的心愿。

吴润偷偷地帮小郡主擦拭脸蛋。

宝嘉趴在吴润的肩头,往后一看,看到了站在文官中间的大伯父、三伯父,明明烈日当头,两位伯父却俊如修竹,一点都不臭的样子。

不过,还是自己的爹爹最好了,等爹爹洗了澡,她就给爹爹抱!

宫里有庆功宴,一直到宴席结束,一家人坐上长公主府的车驾时,陈敬宗才终于有机会近距离与自家长公主、小郡主相处。

华阳拿团扇挡着鼻子,使唤女儿:“爹爹想你了,快去陪他说说话。”

宝嘉也举着自己的小团扇:“在城外爹爹已经抱过我了,现在该爹爹抱娘了。”

陈敬宗就要伸手。

华阳一个眼刀飞过来。

陈敬宗:……

他憋憋屈屈地坐了一路,一下车,丢下母女俩先回了栖凤殿,等华阳母女慢慢悠悠地走过来,陈敬宗已经用两桶水衝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用布带束在头顶的长发还一片潮湿。

“闻闻,现在爹爹不臭了。”陈敬宗抱起女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宝嘉凑到爹爹领口,使劲儿嗅了嗅,果然不臭了。

陈敬宗再问华阳:“长公主也闻闻?”

华阳瞪他。

陈敬宗先哄女儿。

午后炎热,炎热使人发困,宝嘉很快就睡着了,被吴润抱走。

陈敬宗再把躺在榻上假寐的长公主抱了起来,边走边哑声道:“咱们去屋里睡。”

可他结实的身躯竟仿佛比窗外的艳阳还烫,他紧紧攥着长公主双腿的手,也似乎要把那层单薄的蜀锦抓破。

“想我没?”

他将长公主丢到床上,饿虎扑羊般压了过去。

长公主偏过头,淡淡道:“没想。”

陈敬宗笑,一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手别过她酡红的脸:“想没想,做了才知。”

后记2

元佑十六年,春。

一场风寒,让积劳成疾的首辅陈廷鉴彻底病倒了,卧床难起。

他第三次安排长子,将他辞官告老的折子带去给元佑帝。

元佑帝看到折子,朝陈伯宗大发脾气:“不要再拿这东西来见朕,就是你自己请辞,朕也不会准了先生请辞!”

陈伯宗跪在地上,叹气道:“皇上何必为难父亲,他老人家是真的劳累不起了。”

元佑帝不信,丢下陈伯宗走了。

御花园里一片春意盎然。

元佑帝来到两棵桃树下,树下仿佛站着一个长须飘逸的老者,牵着一个三岁的男孩讲桃、杏的区别。

再往前走,经过一片翠竹,元佑帝又仿佛看到同样一个老头,在教男孩用竹叶吹简单的曲子。

能做太子师的陈阁老,不但知晓天文地理,还会像山里的孩童一样吹笛子。

只是随着他越来越大,陈阁老也越来越严厉了,再也不会带着他玩耍,有时候元佑帝都会怀疑,那些陈廷鉴教他玩的画面,究竟真的发生过,还只是他做了几场白日梦。

元佑帝坐在了一张向阳的长椅上。

天空高远而湛蓝,元佑帝仰着头,出了很久的神。

他并不是一直都喜欢老头,少时恨过老头的严厉,亲政后也有过与老头政见不合的时候。老头固执,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好几次,元佑帝都对着老头那张不肯让步妥协的脸,在心里暗暗生气,甚至诅咒老头出点事,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才好。

但这样的时刻并不多,怨恨都是一时的,事情过去了,过阵子气也就消了,他还是会高兴看见老头站在朝堂上,会庆幸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老头,替他省了不少心。

可元佑帝改变不了时间,老头子的头髮胡子一年比一年白,老头子的腰杆也开始佝偻,就连老头与人争执,有时候都要中间停顿一会儿咳嗽两声,再也不能一气呵成。

说起来,元佑帝已经经历过好几位阁老的离世了,但陈廷鉴与那些老头不一样,陈老头于他,亦师亦父。

“宣太医。”

·

陈府。

华阳早上一收到公爹卧病的消息,马上就带着宝嘉来了陈府。

春和堂。

陈廷鉴靠在床头,身上是孙氏帮他更换的常袍,发髻用布带束起,雪白的长髯也用布带打了一个结,方便喂药。

孙氏朝长公主儿媳妇抱怨:“真不知道留这么一把胡子哪里好了,给我添了不知多少麻烦。”

陈廷鉴无奈地摇摇头。

华阳忧心忡忡地来,又被婆母调侃的语气逗得发笑。

宝嘉接过祖母手中的药碗,俏皮道:“祖母嫌麻烦,我不嫌,我来喂祖父吃药。”

陈廷鉴急道:“我自己来就行,小九快住手。”

宝嘉稳稳地端着碗:“您跟孙女客气什么,我又不是我娘。”

陈廷鉴飞快地看了眼坐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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