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隻好再遣太医。
太医同样被长公主拒之门外。
元佑帝脑袋疼,姐姐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她得不到想要的,就能冷战到底。
元佑帝此时有三个选择,要么对姐姐置之不理,要么请母后移步去探望,要么他亲自去。
第一个选择元佑帝做不到,毕竟他就这一个姐姐,还是缠绵病榻大半个月的姐姐。
第二个选择,元佑帝也放弃了,他不会再向母后低头,陈廷鉴不把他当太子皇帝,有很大原因是母后一直在后面推着陈廷鉴如此,但凡母后肯心疼心疼他,约束陈廷鉴改变态度,陈廷鉴都不会那么对他。
除夕前一日,元佑帝私服出宫了。
他不用吴润禀报,直接往栖凤殿走,他是皇帝,连吴润也不敢阻拦。
“姐姐,你我手足同胞,你至于为了陈家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至于为了陈家与我疏远吗?”
坐到床边,元佑帝无奈地道。
华阳淡淡地看着弟弟:“我不是为了陈家,我是为了一个对社稷有功的首辅,陈阁老做了这么多年阁老,家里才搜出十几万两银子,已经算清廉了,湘王鱼肉百姓死有余辜,陈阁老为民除害,怎么能算诬告?还有……”
元佑帝冷声打断她:“贪了就是贪了,按照本朝律法,官员贪六十两银子都要砍头,何况是十几万两?”
华阳被这话气笑了:“放眼天下,哪个官员还严格遵守着这套律法?地方一个小小知县都能贪几千两吧?你真的如此痛恨贪官,为何不杀尽天下贪官?”
元佑帝呼吸都重了!
他好心来探望姐姐,姐姐竟然还与他对着干!
“姐姐想不通,我也没办法,姐姐好好养病,我走了。”
少年皇帝板着脸起身,大步离去。
华阳抓起枕头,奋力地朝他的背影丢去!
吴润送完皇上回来,被朝云四个丫鬟拦住了,指指内室,再指指眼睛,意思是长公主在哭。
吴润很是心疼,长公主这辈子的眼泪,可能都要在今年流尽了。
元佑帝不肯原谅陈家,吴润在这方面无法帮上长公主,他只能费尽心思哄长公主吃饭,哄长公主养好身子。
“您若一直病下去,真有个好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肯替陈阁老平反。”
华阳苦笑:“圣旨都下了,罪名也列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再平反了。”
吴润:“可还有三爷他们,您还要为他们着想,您在,咱们府的侍卫可以一直在那边照顾三爷等人,您真出事,侍卫也都是拿着俸禄讨生活的,他们会离开。”
华阳一下子又想到了婉宜婉清,想到了娇弱的俞秀、罗玉燕。
同样是流放,这些女眷的处境要更危险。
“把药拿来!”
长公主几乎咬牙切齿地说。
元佑四年的这个新年,华阳并没有进宫,一个人在长公主府过的。
长公主府冷冷清清,京城却十分热闹,百姓们隻管过自己的,哪里会在乎朝官们的变动?
初五这晚,百姓们都回家了,大街上变得寂静起来,一道黑衣人影悄悄出现,朝长公主府门前射了一箭。
守门的侍卫大惊,跑去寻人,可四周黑漆漆的,他们追出很远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至于那支箭,箭杆上绑着一个传递信件的小竹筒。
侍卫不敢冒然打开,进去交给吴公公。
吴润再拿着箭去见长公主。
“奴婢来拆,以防信上有毒。”吴润谨慎地道。
华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竹筒没有任何机关,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明晚二更我来求见,事关机密,请长公主通融。”
人人都有好奇心,长公主也不例外,在自己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她无法拒绝这人。
吴润很快就安排好了,次日让最信得过的侍卫们守夜,再安排一队忠心耿耿的侍卫守在长公主身边。
二更时分,那人到了,是个身材矮小容貌寻常的三旬男子,目光坚毅。
男子自称姓韩,名义。
韩义隻肯对长公主说出他的机密,最多允许吴润陪着。
华阳都把人放进来了,肯定要听一听,命侍卫将此人彻彻底底地检查一遍,再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确定他没有突然暗算自己的机会,华阳留下吴润,其他人都派去院子里守着。
万籁俱寂,韩义看着对面的长公主,突然嘴唇颤抖,强忍失败之后,流下两行眼泪:“长公主,驸马与大爷,他们死得太冤!”
华阳手脚发冷,怔怔地看着此人。
韩义慢慢冷静下来,直视她道:“当年驸马在白河岭遇到叛军埋伏,而那股叛军离叛军主力太远,不合常理,阁老怀疑其中另有隐情,将此事交给大爷查探。我们查了三年,就在去年夏日,属下终于查到一个叫孙福的人身上。他是金吾前卫退下来的伤兵,从他口中属下得知,驸马遇害前一晚,戚瑾曾单独离开金吾前卫,找到叛军大营,朝那边射了一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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