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的最烦躁时,陈敬宗耍嘴皮子:“民间都是女子嫁入夫家,不得不记住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堆夫家亲戚,我给你做驸马,还以为亲戚远轻松了,没想到今年都了冒出来,还是一帮子哪个都不能得罪的大王爷,换个腿软的,恐怕连面都不敢去见。”
华阳:“不能得罪?当初谁跑去湘王府,连世子都敢打?”
陈敬宗:“我那都是狐假虎威,沾你的光。”
华阳:“现在你也可以继续沾光。”
言外之意,什么藩王不藩王的,到她这个长公主面前都得矮一头。
此时站在城门外,眼看着二十一辆藩王车驾浩浩荡荡地赶过来,陈敬宗再次看向并肩站在城门前的华阳姐弟。
十六岁的元佑帝一身朱红龙袍,颀长挺拔,已经比大多数文官还要高。出生不久就做了太子,从小被皇宫里的贵气滋养,别看元佑帝的面容仍然带着几分稚气,眉眼间的威严却早已不输当年的先帝,在这方面,姐弟俩一模一样。
华阳今日同样盛装打扮,红衣金钗,雍容非凡。
老头为首的文武大臣站在姐弟俩身后,低声交谈着,从容不迫,仿佛这么多的藩王进京也不是什么大事。
元佑帝、长公主是自带贵气,这群京官尤其是内阁,则是支撑他们不必畏惧众藩王的底气。
车队终于停在百步之外,众藩王迅速下车,小跑着来到元佑帝面前,甭管什么辈分,此时都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早有在房山驿馆伺候的宫人将各位藩王的高矮胖瘦等形貌特征报入宫中,元佑帝这一眼看过去,倒也能对上七七八八。
同是藩王,地位也有不同,像当初老祖宗册封的九大戍边王爷,要更尊崇些。
当然,当初的九大戍边王爷,一位成了成祖,一位晋王去年刚被他废了,如今只剩七位,整整齐齐地跪在第一排。其中跪在最中间的白发白须老者,便是来自西安府的秦王,乃姐弟俩的爷爷辈。
“诸王免礼。”
元佑帝笑着道,说完亲手扶起秦王,关怀道:“秦王太公已经八十二岁高寿了,这一路奔波,身子骨可还好?”
秦王躬着腰,抬头打量面前的少年皇帝,热泪盈眶:“好啊,臣这辈子能够见到皇上,什么毛病都没啦!”
元佑帝:……
眼泪怎么都来得这么容易?
跟这些老狐狸比,他的道行还是差远了!
华阳姐弟与这些藩王们拥有一个共同的老祖宗, 只是老祖宗都驾崩两百来年了,最初那一批同父异母的藩王们各自延续血脉,到如今这一代, 很多宗亲都只是共用一个姓氏,亲缘关系早已淡薄。
论威望, 八十二岁的秦王最重,其他藩王也都隐隐将他视为这次入京的藩王表率。
论亲缘,第一代衡王、益王都是华阳姐弟俩的曾叔祖,隻隔了三代,算近的了, 传到今日, 三十二岁的新衡王乃是姐弟俩的叔父, 三十八岁的益王反倒是姐弟俩的堂兄。
元佑帝除了对高寿的秦王表示了特殊的敬重, 另外两位比较青睐的,便是衡王、益王。
在城外寒暄了足足半个时辰, 差不多也该晌午了, 众皇亲一道进宫赴宴。
宫宴上, 戚太后、元佑帝母子俩坐主位,华阳、陈敬宗坐在左下首, 南康、孟延庆坐在右下首。
六人都背熟了与众藩王的关系, 无论哪位藩王开口,他们都能准确地叫出对应的辈分称呼。
宴席开始不久,南康突然红了眼圈, 一开始还强忍着, 渐渐便掩饰不住。
孟延庆心都悬了起来, 侧着肩膀试图挡住抽泣的妻子, 低声警告道:“你做什么!”
南康小声嘀咕:“我想哥哥了。”
孟延庆半截身子都凉了, 这样的场合,妻子竟然想她造反的哥哥,不要命了吗?
可他越想帮妻子掩饰,他这边的动静就越大,二十一位藩王陆陆续续地都看了过来。
戚太后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关心道:“南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南康匆匆拿袖子抹两把眼睛,低着头起身,微微哽咽地道:“女儿确实身子不适,坏了母后款待众宗亲的雅兴,还请母后恕罪。”
戚太后淡淡道:“既然身子不适,那就下去吧。”
孟延庆便是见到这些藩王便忍不住腿软的主,忙应了,再趁机扶着哭哭啼啼的南康告退。
戚太后笑着看向曹礼。
曹礼拍拍手,示意献舞的歌姬们继续,弦乐一起,宴席的气氛也恢復如常。
席位相邻们的藩王互相看看,心里都升起了几分沉重。
南康长公主落泪,肯定是因为触景伤情,想到了她造反被废的哥哥豫王,可他们也是藩王啊,一不小心也可能被朝廷盯上!
就这几年,先是湘王,再是河南八王,紧跟着去年的晋王,三十一位藩王已经去了三成!
无论这几位王爷是自己找死,还是朝廷杀鸡儆猴,于他们而言,都是血淋淋的先例。
宴席持续了一个时辰,有些藩王醉了,年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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