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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1 / 2)

到了四宜堂,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华阳、陈敬宗分别洗了手脸,再并肩坐到床边,一人一个铜盆,一起泡脚。

等丫鬟们退下,灯也熄了,华阳被陈敬宗抱进他温热宽阔的怀里,终于彻底暖和了过来。

陈敬宗开始跟她算帐:“我生辰,你陪老头子下棋,敢情你今天回来,根本不是为了给我庆生。”

华阳:“庆生是真,下棋也是真,这叫一箭双雕、两不耽误。”

陈敬宗:“你这叫一心二用,待我不诚。”

华阳:“随你怎么说。”

陈敬宗:“明明就是你心虚。”

华阳不语。

陈敬宗摸她的嘴唇,软软的,润润的。

手忽然往下,摸她的颈子,碰到中衣领口。

他还没做什么,她的呼吸先乱了,明明成亲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他的手,还是会像新婚夜那样青涩。

陈敬宗往下一挪,肩膀与她持平,再扣住她的后脑,亲上去。

能与阁老侃侃而谈的长公主,却完全招架不了阁老的儿子,手腕被扣紧,唇被紧堵。

“陪他下过几次棋了?”

昨晚已经放纵过,今天又是来这边住,哪怕四宜堂也备着一个莲花碗,华阳也没有叫丫鬟们预备。

陈敬宗不得不停下来,继续算帐。

他经常吃老头子的醋,别的时候华阳都不在意,可现在两人这么贴着,他提到公爹,不合适。

华阳:“你也看见了听见了,有什么可酸的?”

陈敬宗:“你都没陪我下过棋,还要诋毁我棋艺不如你。”

华阳:“寒暄客套的话引子,你也计较。”

陈敬宗:“你怕得罪他,便说是学了我心直口快的毛病,还真是会拉人挡刀,难怪何大人也被你盯上。”

华阳:“你是我的驸马,便要有随时替我挡刀的准备,若你不想担这个差事,现在请辞还来得及。”

陈敬宗:“你还心疼他,还想为他掉眼泪。”

华阳:“因为他是阁老,他在为朝廷赴汤蹈火,我心疼他的不容易。”

陈敬宗:“那你为我掉眼泪的时候,是为何?”

华阳顿了顿,道:“因为你是战场上的武将,也在为朝廷浴血杀敌。”

陈敬宗:“你表哥还挨了一箭,也没见你为他掉眼泪,唯独对着我掉金疙瘩,肯定另有缘故。”

华阳笑了:“爱屋及乌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敬宗:……

他微微用力地咬她的嘴唇。

华阳也咬他,叫他成天胡说八道。

可是谁也没有真的下力气,咬着咬着就亲到了一起,他捧着她发烫的脸,她抱着他宽阔的肩。

亲到华阳的嘴都觉得疼了,两人才再次停下来。

陈敬宗自己躺了一会儿,又来抱她。

华阳:“你再乱说一个字,我真的生气了。”

陈敬宗:“这回说正经的,你为何那么相信何大人?张盘虽然圆滑,可有老头子压着,他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何大人清廉爱民不假,与老头子却是针尖对麦芒,两人共处怕是不易。何大人在京为官时间不长,你只是听说过他的贤名,未必真的了解此人的行事做派,也许他只会给老头子添乱。”

华阳此时背对着他,陈敬宗手臂揽着她的腰。

她摸了摸他修长的手指,问:“你是说,我不该掺和朝堂的事?”

陈敬宗:“不是,我是怕万一因为何大人改革出乱,你心里难受。”

华阳:“我难受又能难受到哪里去?就怕没有人替父亲查漏补缺,那些地方官一层一层地又去搜刮百姓,父亲顾的是大局,其他官员,真正能为了百姓而奋不顾身的,我只能想到何大人,还是说,你有更好的人选?亦或是,你觉得父亲做什么都是对的,考成法的那些弊端根本不值一提?”

陈敬宗:……

其实他隻想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又预知了什么,譬如老头子真的活不过张盘,没想到她这么认真,还要与他论政了。

“没有,你的想法很好,确实该来个人挫挫老头子的威风,免得他真以为他无所不能。”

华阳:“谁要挫父亲的威风,我是希望何大人能完善父亲的改革。”

陈敬宗:“嗯,你最敬重老头子了,在你这里,谁也越不过老头子。”

华阳拧他。

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她真怕陈敬宗刨根问底,非要争辩张盘与何清贤的优劣。

说服公爹已经够累了,她现在隻想轻轻松松地睡一觉。

一个被窝里睡觉, 早上陈敬宗要起来时,尽管他足够小心,华阳还是醒了。

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腰, 人也贴了过去。

陈敬宗身体一僵。

他总是早起,十天里大概能有一两次会惊动她, 夏天的时候她绝不会黏过来,冬天就很舍不得他这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陈敬宗转身,将她往怀里抱了抱,拨开她耳边凌乱的发丝,亲她的侧颈。

华阳从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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