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文一武,根本不是一个比法,你又何必非要跟父亲较劲。”
华阳无奈地道,她主动放软态度,便是不计较他先前的阴阳怪气了。
陈敬宗将她转过来,看着她道:“我也不是跟他计较,我是跟你计较。”
华阳再度挑起眉峰。
陈敬宗用指腹描绘她纤细飞扬而显得倨傲矜贵的眉形:“计较你刚嫁过来的时候,总是看我不顺眼。”
华阳:“你怎么不想想你当时是什么德行。”
陈敬宗:“但凡你对我好一点,我都不会那么对你。”
华阳:“彼此彼此,但凡你举止温雅一点,我也不会处处看不上你。”
陈敬宗呼吸一重:“处处看不上?我就没有一点让你满意的地方?”
他知道那时候她嫌弃自己,但也不至于昧着良心说他一无是处?
华阳垂下眼帘。
陈敬宗抬起她的下巴,眼里一股狠劲儿:“今晚你不说清楚,咱们谁也不用睡觉。”
华阳便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半晌方道:“那时候,你也就脸勉强能看了,但凡你长得再丑一点,公爹的面子都留不住我,我一定会搬回公主府。”
陈敬宗:“除了脸,还有什么?”
华阳摇头。
陈敬宗不信,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这里不喜欢?”
华阳就要拧。
陈敬宗扑过来,压着她狠狠亲了一口:“明晚弘福寺,你敢不去,我出家给你看。”
华阳:……
早上朝云为长公主梳头时, 瞧见长公主忽地笑了下,长长的睫毛半垂,遮掩了那双清润明亮的眼, 隻一双纤纤素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
朝云笑道:“长公主想起什么美事了?”
华阳刚封长公主时,习惯让身边的人继续喊她公主, 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长公主”的称呼还是逐渐取代了“公主”。
华阳也听惯了,抬眸看眼朝云,并没有回答。
朝云俏皮道:“我猜啊,肯定与驸马有关。”
华阳但笑不语。
她刚刚在想, 如果今日她真的不去弘福寺赴约, 陈敬宗真会出家吗?
他那样好酒又重欲的男子, 肯定舍不得离开这红尘, 但陈敬宗也够硬气的,说不定他真敢把一头长发剃了, 先惊动公爹婆母去骂他劝他, 再引她这个长公主亲自把他接回来才肯消气, 到最后他依然敢冒着假和尚的身份在她帐中胡作非为胡言乱语。
华阳才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他不怕被人笑话, 她与整个陈家还要面子呢。
只是陈敬宗傍晚才能到弘福寺, 华阳也不必太早出门。
结果就在她吃午饭的时候,外面光线忽然一暗,朝月跑出去瞧瞧, 惊讶道:“天怎么阴了, 这是要下雨啊!”
华阳皱皱眉。
等她吃完饭, 豆大的雨点果然掉了下来, 而且整片云层都是黑的, 这雨很有可能会下到夜里,明天也未必能晴。
四个大丫鬟都瞧着自家长公主。
华阳无非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出发前往弘福寺,要么派人去大兴左卫与陈敬宗说一声,这次就算了。
两刻钟后,周吉披着蓑衣,率领五十个同样披着蓑衣的侍卫齐齐上马,护送长公主车驾出发。
雨点啪啪地砸在窗外的竹质卷帘上,华阳的心却是静的。
她想看看,在这样的大雨天里,在她故意不打招呼的情况下,陈敬宗会不会去弘福寺赴约。
他去了,她也不算白跑一趟,他若不去,华阳自有办法收拾他。
弘福寺。
昨日吴润就派人与弘福寺打过招呼,道长公主今日黄昏会来寺小住一晚,等着上明早的头柱香。弘福寺安排好客院,长公主派来的丫鬟太监负责收拾,弘福寺也不需要驱逐其他香客,注意不让来历不明的闲杂人等擅闯寺中便可。
午后大雨来袭,倒是把寺里的香客都赶跑了,匆匆下山,留下一座在雨中更显得幽静超俗的寺院。
华阳到时,寺里香积厨的烟囱刚冒出缕缕青烟。
因为华阳不想兴师动众,长公主车驾抵达时,只有弘福寺的主持带着两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亲自来迎接。
华阳在武当山的时候与诸位道家高人打过交道,此时与高僧们说话,她也游刃有余。
三位高僧将她送至下榻的客院,这就告辞了。
华阳目送高僧们走远,自去屋里更衣。
“长公主,若是驸马以为您不会来,他便也不来了,您准备如何惩罚驸马?”
跟过来的朝云、朝月打趣道。
华阳:“先等着,他真没来再说。”
朝云笑,与朝月一起,将箱笼里长公主与驸马爷的衣物取出来,挂到客房的衣橱中。
雨天阴沉,天也黑得早,华阳用过斋饭后,靠坐在窗边,就着灯光翻看寺里送过来的佛经。
读经让人心静,华阳竟没有多想陈敬宗究竟会不会来的事。
弘福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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