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女儿是太担心驸马,所以驸马走到哪里,女儿也要跟去哪里。
华阳正色道:“与驸马无关,豫王毕竟是父皇的长子,亦是我与弟弟的亲哥哥,他举兵造反,朝廷出兵镇压是理所应当,可如果安排我这个长公主亲自到前线见豫王一面,亲口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给他一次机会,岂不是更能彰显您与弟弟对他的仁慈?父皇于九泉之下,也不必再承受皇室内乱之痛。”
戚太后面露错愕,好像第一次认识女儿似的,怔了好一会儿。
华阳从容地等着。
戚太后无法反驳这话。朝廷此役要一举撤掉河南的八个藩王,开战前的面子活做得越好,天下百姓以及其他藩王越无可指摘。
而且,她与儿子都不能擅自离京,女儿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戚太后舍不得,舍不得牡丹花似的女儿在这酷暑时节跟随大军去吃土咽灰,舍不得女儿承受一点点战场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危险。
豫王先造反的,证据确凿,锦上添花的面子活少做一层也没有大碍。
戚太后刚要反对,华阳走过来,抱住她道:“母后,父皇走后,您与弟弟都很辛苦,我也想帮你们做些什么,这样才是一家人,对不对?您若一直把我排除在外,我会觉得我真的就是一碗水,在出嫁的那天就被您泼掉了,再也不想我回来。”
华阳知道,母后没把她当泼出去的水,只是把她当成了院子里的牡丹,开得雍容华贵就行了,不需要做什么正事。
可华阳不是牡丹花,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别的女子顾虑重重,她是皇女、皇姐啊,如果连她都要被死死地束缚在各种礼法当中,做女子又有何乐趣?
“母后,父皇最疼我了,您偶尔也像父皇那样纵容我一回,行不行?”
眼泪落下来,华阳故意蹭到了母后的衣襟上。
戚太后:……
为什么女儿越大,反而越比小时候还更能撒娇呢?
别的时候戚太后可以狠心拒绝,可女儿刚没了父皇,瞧这可怜巴巴的样子。
“傻盘盘,这不是纵容不纵容的问题,我是怕你遇到危险。”
华阳:“母后多虑了,您想想,除了在两军之前见豫王一次,其他时间我肯定都待在战场后方,如果我遇到危险,只能说明朝廷大军被豫王的叛军破了……”
戚太后肃容打断女儿:“休要胡言乱语。”
华阳乖乖闭嘴,隻抬起头,恳切地望着母后。
戚太后哼了哼:“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就是为了驸马才要去的吧?”
华阳当然要否认了:“他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戚太后隻当女儿在嘴硬,但也没有再反对:“行了,你先回府准备,把路上可能要用的东西都赶紧预备齐全,免得到时候吃苦抱怨,当然也不能太铺张,让将士们诟病。还有你府里的三百亲兵,也都带上,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等会儿我跟你弟弟说一声,拟好懿旨就给你发过去。”
华阳笑道:“那我就等着接您的懿旨啦!”
戚太后摇摇头,明明是苦差,女儿却一副要出门游山玩水的傻模样。
华阳离开后,戚太后去御书房见儿子。
少帝一听就急了,还以为是母后强迫姐姐去的!
戚太后颇费了一番唇舌才让儿子相信这是女儿自己的主意,同时忍不住暗暗反思,她在一双儿女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母后?
陈敬宗离开兵部后就去了卫所, 与两位指挥同知一起整顿军队、武器、装备,为明早在城门外集结做准备。
忙到夜幕降临,陈敬宗才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跑, 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及时入内。
因为宵禁,百姓们几乎都已经睡下, 淡淡的月色笼罩着每一条空荡荡的街道。
直到此时此刻,陈敬宗才有时间想她,想她会不会因为豫王造反而害怕京城要乱,会不会为他外出征战而担心。
可他又无法将这两种情绪安在她那张明艳又矜贵的脸上。
她终究不是寻常女子,连先帝驾崩她也只是在他面前落过一次泪, 出宫之后很快就恢復了平静从容, 不需要任何人特意去安慰。
前面就是长公主府了, 府内一片灯火通明, 门外有侍卫巡夜。
“驸马。”四个守门的侍卫恭敬地向他行礼。
陈敬宗点点头,将坐骑交给专门负责牵马的小厮, 他快步走了进去。
炎炎夏日, 他今日的奔波比往日更多, 身上的官袍都不知道被汗水打湿几次又腾干了几回,习惯使然, 陈敬宗仍然先去流云殿清洗。
富贵已经等候主子多时了, 这会儿终于见到人,富贵几乎是飞奔到主子身边的,兴奋道:“驸马, 您听说没, 公主要随大军一起出征!”
陈敬宗脚步一顿。
富贵继续道:“下午太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 说是豫王乃皇上的亲兄长, 太后不忍豫王与皇上手足相残, 所以安排公主去前线劝说豫王,希望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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