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猛地攥紧她的腕子,却又在弄疼她之前及时收力,咬牙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华阳:“彼此彼此,我病成这样,全家人都心疼我,隻你给我摆脸色。”
陈敬宗:“信不信我告诉他们你是装的,让他们都把你当傻公主看?”
华阳瞪他。
陈敬宗突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上来。
华阳人都瘦了,力气更弱,没多久就瘫软在他怀里。
而陈敬宗的手,无论落到她身上何处,都是一片瘦骨嶙峋。
他亲不下去了,问她这两个多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华阳其实很委屈,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连最亲近的父皇母后都不能说。
陈敬宗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也只能跟他倒苦水。
“有时候饿得睡不着,都不用故意装梦魇失眠,吴润可能看出我饿了,叫厨房弄了很多好吃的,可我必须瘦着,只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装作没有胃口。”
“还有几晚,我很困很困,几乎站着都能睡着,可又怕睡得足第二天精神好,必须硬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陈敬宗默默听着,等她说够了,他也隻吐出两个字:“活该!”
华阳打他,柔弱无力的小手打在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跟挠痒痒也差不多。
陈敬宗刚要说话,她肚子叫了。
华阳有些尴尬。
陈敬宗:“我叫厨房备饭,想吃什么?”
华阳想吃的可多了,强迫自己做了两个多月的病美人,其实每一天她都有能吃掉一头牛的好胃口。
陈敬宗想起了自家的老头子。
那次老头子接受李太医的诊治,有一个月左右都没能好好吃东西,看着应该瘦了十几斤,后来恢復正常饮食,十来日也就养回来了,因为这都是纯饿瘦的,不是高大壮那样的病。
厨房由冯公公掌杓,知道公主饿了,他先下了一份提前包好的小馄饨来,每个小馄饨的肉馅儿都不多,却足够鲜美,薄薄的馄饨皮在散着发香气的汤水中轻轻飘浮,是华阳最喜欢的色香味。
陈敬宗坐在饭桌一旁,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
小馄饨吃完,其他菜色也陆续端了上来。
平时那么矜贵讲究的公主,这会儿虽然没到狼吞虎咽的地步,那吃相也少了几分优雅。
陈敬宗不得不劝道:“饿了那么久,先吃七分饱,别再撑出病来。”
华阳看他一眼,指着他一直没动过的筷子道:“你也吃吧,母后都心疼你变瘦了呢。”
陈敬宗:“娘娘心疼,公主心疼否?”
华阳眨了眨睫毛,没答,径自夹起一个煮得酥烂的樱桃大小的酸辣丸子,整个送进口中,面露享受。
陈敬宗嗤了一声,伸手将那盘酸辣丸子挪到自己这边,一个都不再给她。
夜幕降临, 华阳几乎沾床就睡,次日醒来,窗外阳光明媚, 陈敬宗早已去了卫所。
厨房将公主的早饭端了上来。
水晶饺、鸡丝拌面、黄焖羊肉、清蒸鸭子、红烧猪蹄、鲫鱼煲汤……
用的是精致漂亮的碟碗,每份份量都不是太多, 赏心悦目又不会叫人觉得油腻。
清凉的风徐徐地吹进堂屋,带着淡淡的花香。
华阳慢条斯理地用起了饭。
四个大丫鬟在旁边看着,时而说些俏皮话哄公主露出笑颜。
华阳心情很好,饭后先去春和堂坐了两刻钟,孙氏、俞秀、罗玉燕都在。
见公主虽然清减了, 精神瞧着很不错, 孙氏等人总算放下心来。
华阳有意活动筋骨, 还去陈家的学堂走了一圈, 隔着敞开的轩窗与婉宜几个打了照面。
下午孩子们散学了,一股脑地都来了四宜堂, 婉清最小, 今年也虚四岁了, 开始喜欢黏在哥哥姐姐们身后。
华阳留孩子们陪她共用晚饭。
婉清童言无忌:“四婶这边的碟子真好看!”
陈廷鉴毕竟是首辅,之前也当了十来年的阁老, 家中所用器物不会太差, 只是陈廷鉴、孙氏也不会太追求器物的精美,只有华阳这个公主儿媳,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华阳笑道:“好看就多吃点。”
婉清乖乖吃起饭来。
长身体的孩子们胃口都很好, 衬得华阳吃的也不是那么多了。
饭后华阳又陪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捉迷藏, 直到天色将暗, 俞秀、罗玉燕都过来接了孩子们离去, 以防打扰了公主休息。
华阳确实有点累, 可舒展过后的筋骨很舒服。
陈敬宗回来时,华阳才把洗过的长发晾干,蓬蓬松松地披散在肩头。
头髮一散,显得她清瘦的脸更小了。
隔着一张矮桌,陈敬宗看她的眼神仍然带着怨气,怪她糟蹋身体。
华阳哼道:“不想看就别回来,等我养好了,我再派人去卫所知会你。”
陈敬宗:“你尽管没良心,有你服软的时候。”
华阳继续看书,心思却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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