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脸色苍白,只能跪下请罪。
景顺帝哼道:“回去吧,华阳病愈之前,你都不必再进宫。”
南康知道父皇正在气头上,委委屈屈地告退。
景顺帝再看向病中的女儿。
华阳神色凄楚:“父皇,我这病,是不是再也治不好了?”
景顺帝的目光立即变得无比温柔,握着女儿的手道:“盘盘莫急,朕已经派人去寻李太医了,还有其他名医,肯定能治好你的。”
华阳乖乖地点点头。
父皇母后一直都把她当乖巧可爱的女儿看,他们也不希望她对国事感兴趣,而当这样娇养的公主生病了,父皇母后也绝不会怀疑她在算计什么。
到了三月,华阳改成十来日才梦魇一次,人开始恢復一些精神,愿意去御花园逛逛了。
女儿病愈有望,景顺帝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早过了他往年选秀的时机,景顺帝干脆不再惦记这个,明年再选也是一样的。
四月初九的傍晚,华阳陪父皇、母后、弟弟用过晚饭,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想明日出宫。
景顺帝看着女儿虽然恢復红润却依然清瘦的脸,不舍道:“不急,再住一段时日吧,彻底养好了再说。”
戚皇后默默地听着,太子则讚成父皇的话。
华阳垂下眼帘,小声道:“我已经好了,而且,再不回去,就怕驸马他们继续牵肠挂肚……”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景顺帝忽然明白过来,女儿是想驸马了。
毕竟是才成亲三年多的年轻夫妻,哪有长时间分开住的道理?
景顺帝不好再劝,看向戚皇后。
戚皇后这才笑道:“是该回去了,最近几次见面,我看驸马也瘦了不少。”
景顺帝便吩咐马公公:“派人去陈府,让驸马明早来接公主。”
马公公即刻去安排。
陈府。
陈敬宗依然骑马跑了一个时辰才从卫所回来,得知母亲找他,他先去了春和堂。
陈廷鉴、孙氏都在。
孙氏看到儿子,高兴道:“公主已经病愈了,皇上叫你明早去接她。”
陈敬宗嗤了一声。
陈廷鉴:“你那是什么态度?”
陈敬宗:“没什么态度,人家是公主,就是一直都不回来,我这个驸马也只能受着。”
陈廷鉴:“你以为公主愿意?她病了这么久,一是身不由己,二来也是体恤咱们,真回来,皇上责问是不是咱们照顾不周,你担待得起?”
陈敬宗:“随你怎么说。”
言罢,他转身就走。
陈廷鉴沉着脸。
孙氏叹道:“咱们这个家,老四才是最担心公主的,换成你生病,我也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守着你,他被拦在宫外,见不到人只能光着急,心里不憋火才怪。”
陈廷鉴:“我明白,就是怕他真的朝公主摆脸色。”
孙氏:“你总是这样,就你是个人物,儿子们都沉不住气,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是吧?”
陈廷鉴:“他连埋怨的想法都不该有,他在公主面前,先是臣再是夫。”
孙氏:“那我这个边远小城出身的老婆子是不是也该先把你当阁老,然后才是丈夫?”
陈廷鉴:……
孙氏一拍桌子一瞪眼,去了内室,门都没给他留。
陈廷鉴无奈,一个人在前院歇的。
次日,陈廷鉴早早起来,派人留意老四那边的动静,要管事知会老四出发前先来春和堂一趟。
吃过早饭不久,管事来了,尴尬道:“阁老,驸马不听,上车就走了,我也拦不住他。”
陈廷鉴摆摆手,叫他退下。
宫里,陈敬宗先去干清宫给景顺帝请安,没多久,戚皇后、太子陪着华阳过来了。
陈敬宗的目光落在华阳脸上,就像黏住了一样,几次移开,很快又情不自禁般移过去。
这是思念太深的表现,景顺帝、戚皇后都笑,就连十三岁的太子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华阳耳垂微热,这人以前在父皇母后面前表现得都很规矩得体,今天马上要团聚了,他怎么还管不住了?
寒暄几句,华阳坐上步辇,带着陈敬宗出了宫。
陈敬宗将她扶上马车,他再跟进去。
华阳默默地打量他。
这两个多月,陈敬宗从开始的两三天进一趟宫,随着她的病情缓慢好转,他也变成了只在休沐日进宫探望。
如母后所说,陈敬宗确实瘦了一圈。
但华阳已经尽量暗示他放心了,她在父皇母后面前装可怜,单独与陈敬宗说话时,她神色轻松还会调侃他几句,因为她知道陈敬宗没必要对外透露这些。
根据陈敬宗刚刚在宫里的表现,华阳以为他一上车就会将她抱到怀里,会亲她,再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大好了。
然而出乎华阳的意料,陈敬宗只是坐在榻座另一头,抿着唇角,英俊的脸因为变瘦而越发显得冷漠无情。
华阳马上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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