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稀奇道:“他如何得罪你了?”
大庭广众之下陈敬宗不能完全说出实情,这里就夫妻二人,陈敬宗便无需隐瞒什么:“他‘美’字没说完,我的拳头就过去了。”
华阳咬牙,隻觉得陈敬宗打的好。
她喜欢被人夸讚美貌,可那必须是出于纯粹欣赏的夸讚,如诗人讚花,像孟延庆那种好色之徒酒后的提及,只会让她恶心。
陈敬宗那么回復父皇,既让孟延庆受了惩罚又没有扯出她,再合适不过了。
她虽然没有说出来,看陈敬宗的眼神却表达了认可。
陈敬宗刚要说话,却见她垂下睫毛,似乎在思索什么。
华阳在想上辈子,是那时候孟延庆没有跑去陈敬宗耳边胡言乱语,所以陈敬宗没有打他,还是因为当初两人关系冷淡,陈敬宗不把她这个公主妻子当回事,便任由孟延庆言语轻浮?
她试着问陈敬宗:“如果我还像刚成亲的时候那么嫌弃你,夜里也与你分房睡,再发生今晚的事,你会打他吗?”
陈敬宗冷笑:“那我只会打得更狠。”
敢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触霉头,孟延庆是不想活了。
华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无论如何,陈敬宗都是她的驸马,是一日他就该维护她一日。
陈敬宗看看她,道:“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怎么有心情喝酒。”
华阳瞪了他一眼。
陈敬宗反应过来:“因为我?”
华阳:“是啊,我看见月亮,就想起你前晚说的混帐话,心情不好,只能借酒消火。”
陈敬宗却笑了:“原来你赏月的时候,心里也在念着我。”
华阳:……
她再去掐他的脸。
只是这一次,陈敬宗及时攥住她的手腕,低头便来亲她的脖子。
靖安侯府。
南康公主提前离席后去了林贵妃那里,她很生气,根本不想出宫了,只是孟延庆跪在午门非要等她,南康公主若不随他回去,事情一闹大,她的妒名、夫妻俩的笑话只会传得更久。
为了颜面,南康公主隻得坐着步辇来见他。
夫妻俩一碰面,孟延庆如何做低伏小不提,陪儿子一起等的靖安侯夫妻刚松了口气,小马公公领着四个风情各异的美人歌姬过来,与靖安侯推来推去半晌,非要孟延庆带回去。
南康公主气呼呼地上了马车。
孟延庆追进车厢,表面哄妻子,心里实则在窃喜。
没想到,刚回侯府,刚被南康公主撵到前院睡,孟延庆就被靖安侯叫去了祠堂。
靖安侯乃本朝大将,长得威武雄壮,此时脱了外袍,隻穿中衣,更加难以掩饰其健硕。
见到儿子,靖安侯撸起双袖,开始破口大骂:“就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玩意,能娶到公主都是皇上格外开恩,是你这辈子能替我们孟家挣到的最大荣耀,你居然还敢不知足,还敢跑去宫宴上瞎抱怨,皮痒是吧,老子这就成全你!来人!”
他一声令下,两个身板结实的小厮立即抬着一条长凳进来了,再把吓白脸的孟延庆往凳子上一按,分别绑住肩膀、双腿。
靖安侯拿起板子,亲手打了起来,打一下,骂一声:
“我叫你好色!”
“我叫你纳通房!”
“我叫你跑去皇上面前胡说八道!”
等靖安侯夫人派人去知会南康公主,等南康公主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赶过来时,孟延庆腚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人也昏死了过去!
南康公主既解气又心疼,更怕孟延庆真被打出个好歹,各种情绪一激,这就动了胎气。
好在她本来就该生了,现在生也不算早产。
翌日早上,靖安侯亲自进宫,向景顺帝禀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条,南康公主母子平安。
第二条,他亲自对儿子动用了家法,保证儿子以后都不会再叫南康公主受委屈。
景顺帝像昨晚一样帮女婿说话,反倒责怪靖安侯乱用家法。
靖安侯跪了半晌,告退时听着景顺帝安排马公公给外孙预备赏赐,终于松了口气。
靖安侯从宫里出来的时候, 华阳才刚刚睡醒。
头隐隐作痛,喉咙也干得厉害。
旁边无人,她摇了摇铃铛。
朝云、朝露一起赶了进来, 挂纱幔的时候听公主唤水,朝云忙去倒了一盏温水。
水滋润了喉咙, 华阳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是腰很酸,她重新躺了下去。
朝云笑道:“驸马守了您一早上呢,才被阁老叫走。”
中秋官员有三日假,今日是最后一天。
华阳睫毛低垂, 被子里的手恨恨地抓了抓褥面。
以前陈敬宗想做什么过分的, 譬如他想把她的小腿搭在肩头, 华阳一斥, 陈敬宗马上就会乖乖地放她下来,但昨晚她喝醉了, 除了身上绵软无力, 反应也慢了一些, 等她意识到不对想要训斥陈敬宗的时候,却已经在那骤雨般的阵势中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朝云端着茶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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