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笑了:“带过来吧。”
朝露走后,她看向陈敬宗。
陈敬宗不高兴:“是你要听老头子授课,我一点好处没有, 为何最后还要我带他们出去?”
华阳:“我也不是故意使唤你, 谁让我问婉宜想要什么奖励, 她隻喜欢出门呢。”
找婉宜商量哄骗公爹授课的计划时, 华阳都做好了赏孩子们银子的准备, 不想婉宜做了弟弟们的主,只要四叔陪玩。
华阳当然要满足孩子们这简单淳朴的心愿。
陈敬宗:“不去。”
华阳皱眉:“你先前明明答应我了。”
陈敬宗:“你不把我当丈夫,不心疼我幼时在老头子那里受的苦与气,我便没了那份闲情逸致。”
华阳:“……行,我心疼你。”
陈敬宗:“强扭的瓜,毫无诚意。”
华阳咬牙,隔着琉璃窗,孩子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敬宗看看窗外,再看看她,抬起手,拍了拍旁边的榻沿。
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脸上都是正经的,可他眼底跳跃着幽火,隔了丈远的距离,也燎到了华阳。
僵持的功夫,孩子们已经走到了廊檐下,三郎的声音是那么欢快。
华阳瞪他一眼,再别开脸,算是默认。
陈敬宗看看她浮起薄红的脸,耳朵尖更是要红透了,忽地下榻,大步朝外走去。
“四叔!”
二郎、三郎一起扑了过来。
陈敬宗一手按住一个脑袋瓜,对比较文静稳重的婉宜、大郎道:“走吧,四叔带你们下馆子去。”
婉宜看向里面:“我们还没跟四婶道谢。”
来都来了,不请个安也太失礼了。
陈敬宗挑眉:“我陪你们,跟她道什么谢?”
婉宜哼道:“如果不是四婶发话,四叔会想到我们?以前您可一次都没张罗过。”
陈敬宗:……
这时,华阳从里面出来了,陈敬宗回头,见她面色已经基本恢復如常,只是不肯与他对视。
“还要下馆子的话,现在就出发吧,不然等会儿食客多了,可能得排队。”她笑着对孩子们道。
三郎:“四婶也去吧?”
华阳笑笑:“我还有别的事,今天就不陪你们了。”
陈敬宗:“好了,走吧,等会儿叫老头子知道,想去也去不成。”
四个孩子顿时不再耽搁,前后簇拥着高高大大的四叔离去。
华阳站在门口,直到陈敬宗上了走廊时又往回看,她才又瞪他一眼,转身去了次间。
春和堂。
孙氏看着站在铜盆前洗手的丈夫,纳闷道:“给孩子们上课,怎么还上出心事重重来了?”
陈廷鉴苦笑道:“学堂倒是无事,只是我从学堂出来,才得知公主与老四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
老四做什么荒唐事他都不会觉得稀奇了,他疑惑的是公主怎么也……
真想听他授课,打声招呼坐到里面就是,为何要暗中观察?
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陈廷鉴马上反应过来,可能连孙女邀请他授课,都是公主或老四授意的。
陈廷鉴为官三十多年,在外面同僚跟他打声招呼,他都会根据对方的神色、语气分析出点东西来,回到家里,陈廷鉴身心放松,或许会揣测儿子们的心思,哪里会提防孙辈们给他设局。
孙氏愣了愣,再看丈夫因为被亲孙女设计而露出的些许无奈,她突然心情很好,幸灾乐祸道:“怪谁,还不是你太严厉,把大郎都吓病了,公主大概第一次听闻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近人情的祖父,所以想亲眼见识一番。”
陈廷鉴:“休要胡说,老大都解释过了,大郎体虚才会吐那一场,与我何干。”
孙氏:“你也知道那是老大,老大能责怪你为师太严?别说大郎了,你就是把我气哭了,老大也不敢说你半个字不是。”
陈廷鉴:“你还越说越胡搅蛮缠起来了。”
这时,前院管事派小丫鬟过来通传,说驸马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这简直是直接告诉陈廷鉴,上午的课确确实实是孩子们配合四宜堂精心设计的。
问题是,主导这一切的,究竟是老四,还是公主?两人又分别有什么目的?
孙氏坐到饭桌旁,猜测道:“公主吧,老四被你教过,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
陈廷鉴默默吃饭。
孙氏:“话说回来,你今天肯定又朝孩子们发脾气了吧?如果你知道公主在外面偷听,你会不会收敛些?”
陈廷鉴:“公主金枝玉叶,我当然要斟酌语气,以免衝撞了公主。”
孙氏:“所以啊,公主就是要看看你为师的真面目。”
陈廷鉴已经猜到了,甚至想到了宫里的太子。
可陈廷鉴并不后悔什么,严师出高徒,更何况今日大郎、二郎犯的错真的都是不应该,都是端正态度就可以避免的。
公主仁厚,或许无法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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