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鉴:“承蒙皇上倚重仍委臣以重任,臣必当鞠躬尽瘁,竭力辅佐皇上。”
景顺帝点点头,再看陈敬宗,夸道:“卢达给朕的折子里将你在卫所做的事都如实禀报了一遍,不错,是陈阁老教出来的好儿子,也是朕的好女婿,各地卫所军官若都如你这般奉行太祖他老人家定下的养兵、练兵之策,百万将士皆是精锐,朕又何患边境不安。”
陈敬宗恭声道:“全靠皇上、娘娘在宫里为臣撑腰,陵州卫的官兵才肯听臣指令,臣万万不敢居功。”
华阳已经擦干眼泪站在母后身边了,看着陈敬宗这谦逊有礼的姿态,还真是不习惯。
可他长得好,一旦正经起来,那丰姿似乎也不逊色上面的两个哥哥。
众人移步到里面说话。
太子坐在景顺帝身边,华阳坐在戚皇后身边,陈家父子俩也赐了座,摆在景顺帝左下首。
华阳安静地听着父皇、母后与公爹说话,视线几次扫过陈敬宗,那家伙都端端正正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她暗暗好笑,一抬头,却见母后笑盈盈地瞧着她,似乎看透了什么。
华阳顿时不再往陈敬宗那边瞧了。
君臣叙旧完毕,景顺帝看看坐在妻子那边的女儿,对陈家父子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且回去好好休佚?息吧,后日再进宫当差,华阳与朕分离太久,朕且留她在宫里小住一段时日。”
陈廷鉴躬身道:“理当如此,那臣等就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娘娘与两位殿下共享天伦了。”
景顺帝点点头。
华阳起身道:“父亲慢走,儿媳就不多送了。”
陈廷鉴再度行礼,然后带着儿子告退。
当殿内只剩一家四口,华阳又跑到景顺帝这边,细细端详着道:“父皇好像瘦了,怎么,女儿不在,您就没有好好爱惜龙体吗?”
景顺帝身形的确偏瘦,再加上平时沉湎女色有些虚,脸上也带着一种病中似的苍白,但他今日见到女儿欢喜,眼中倒是很有精神。
景顺帝也把女儿的询问当成了单纯的孝顺,笑道:“无碍,现在盘盘回来了,父皇心情好,加加餐就胖起来了。”
华阳露出满意的神情。
景顺帝叫女儿在旁边坐下,仔细打听女儿在陵州那边的生活。
华阳挑印象深刻的公事、私事都说了些,譬如陈廷鉴率领镇上百姓避洪、陵州百姓争着来她这里状告湘王,譬如她带着侍卫们去游了洞庭湖,还叫上陈敬宗去了一趟武当山,包括巧遇名医李东璧的事。
提到李东璧,免不得就提到了陈廷鉴的病。
戚皇后惊道:“陈阁老患的什么病?”
华阳委婉道:“具体病情婆母并没有告诉我们,应该是公爹怕我们担心,连驸马也不太清楚,只是他老人家卧床休养了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后来才慢慢恢復如常。听李太医的意思,幸好公爹治的及时,若继续耽搁下去,不出五年,或许会有性命之忧。”
景顺帝、戚皇后脸色都是大变,景顺帝还懊恼道:“若早知此事,朕刚刚该多关心陈阁老一些。”
戚皇后想了想,道:“等盘盘出宫时,皇上赏赐一些补药,叫盘盘给阁老带过去吧。”
景顺帝深以为然。
华阳不着痕迹地观察弟弟。
十二岁的太子还没有经历过亲朋的逝去,刚刚听姐姐说陈阁老竟然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他心中也是一紧。
他是不喜陈阁老,还盼望过陈阁老出些丑,可他从未想过要陈阁老去死。
内心深处,太子明白陈阁老对他严厉也是为了他好,他也记得,有一次他生病,病得并不是特别严重,母后让他坚持读书,大伴端了药来,他故意嫌烫拖延不喝,最后还是陈阁老走过来,端起药碗亲自喂他。老头子的胡子长得飘逸,吹药的神情也还算温柔,至少,父皇都没怎么喂过他。
太子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清俊的眉眼间流露出的是惦念。
华阳心里一软,她就知道,弟弟绝非什么大恶人,上辈子究竟是什么促使弟弟那么恨陈家,她可能没有机会知道了,但这辈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弟弟与公爹彼此亲厚、君臣融洽。
皇家四口共用了午饭,饭后,戚皇后丢下丈夫与儿子,牵着女儿去她的凤仪宫歇晌。
华阳想要沐浴。
宫女们备好水,戚皇后跟着女儿一起走了进去,小时候女儿沐浴,她也经常坐在旁边陪着,也会亲手帮女儿洗头梳头。
华阳本来没觉得什么,将要更衣时,昨晚的一幕幕忽然闯进脑海。
陈敬宗那家伙,狗似的,哪都喜欢啃。
她脸一红,借着屏风的掩饰小声道:“娘,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是让我自己洗吧。”
薄纱的屏风挡不住她羞红的脸,戚皇后一看就明白了。
本来还想问问女儿与驸马相处如何,现在也不用问了,至少最近这几晚,女儿与驸马肯定亲热过,否则女儿也不必担心被她瞧见什么痕迹。
“好,那娘出去等你。”
说是歇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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