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娶了她五百多天,她第一次如此温柔小意。
陈敬宗还是气,但难得可以享受一回,他自然也舍不得错过机会,冷冷地看她一眼,勉勉强强地趴到床上。
华阳挪到他外侧,装模作样捶了两下,另一手捡起她放在床边的一隻软底睡鞋,再看陈敬宗一眼,她咬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朝陈敬宗的屁股来了一下!
她这睡鞋是皮底,薄薄的一层,打起人来正好用,挥起来无须费力,打的又够疼。
“啪”的一下,比陈敬宗刚刚打的响多了!
突然挨打的陈敬宗:……
华阳解气了,见陈敬宗难以置信地看过来,她扬起下巴道:“念在你是第一次对我动手,我亲自惩罚你,事情就算过去了,再有下次,我真叫侍卫拉你出去打板子。”
陈敬宗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拉一翻,他便压在了她身上:“有两三百个侍卫很威风是不是?有本事你现在就叫他们进来,叫他们也打我一顿鞭子。”
华阳:“你再打我试试,你敢打我就敢叫!”
陈敬宗:“那也叫打?我连一成力气都没用,你倒好,鞋底都要断了吧,谋杀亲夫是不是?”
华阳:“我管你用了几成力,你弄疼我了,那就叫打。”
陈敬宗顿了顿,似是妥协了:“行,我打了你,是我不对。还疼吗?我给你揉揉。”
华阳:……
怕他真的胡来,华阳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陈敬宗看过来。
因为拉拉扯扯闹了很久,华阳的脸红红的,一双潋滟如波的眸子湿润润地望着他:“我饿了。”
陈敬宗还能饿着她?
他把人拉了起来。
华阳要去梳头,伸出两隻白白净净的脚搭在他膝盖上。
陈敬宗再帮小祖宗穿好睡鞋。
华阳最满意的就是他这点,无论嘴上多欠打,在需要照顾她的时候,陈敬宗总是行之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该对她如此体贴,而不是碍着公主的尊卑才不得不弯腰低头。
当她坐在梳妆台前,陈敬宗就坐在床边,幽幽地看着她。
华阳警告道:“不许再提那个,我又不是傻子,真的拿自己去冒险。”
陈敬宗:“不提可以,但下不为例。”
华阳同意了,如果不是湘王身份特殊,除了她稍微受些委屈便没有在不损害其他百姓的前提下扳倒他的办法,华阳也不会非要恶心自己一回。
譬如上辈子,因为同为宗亲的陵原县君被湘王逼死,才给了公爹状告藩王的绝佳时机。
华阳总不能明知陵原县君会死,还要等这个承载了人命的时机。
夫妻俩和好了,一起到堂屋用饭。
“你去湘王府的时候,那边情况如何?”直到此时,华阳才有机会打听。
陈敬宗简单提了提。
华阳鄙夷道:“宗室里怎么会有湘王这种人。”
对百姓们恶毒,对亲儿子也没见多好。
陈敬宗:“带回来的那些侍卫,你要如何处置?”
华阳:“不用处置,下午我就给父皇写信,到时候让吴润连人带信一起送到京城。”
陈敬宗看着她:“二十多个侍卫,回京路上必然引人瞩目,届时恐怕全天下的百姓都要知道你被湘王调戏了。这种事,百姓最喜欢添油加醋,湘王连你的衣角都没碰到,民间能传成你被湘王拉进了小树林,你就不怕声誉受损?”
华阳笑道:“谣言止于智者,聪明人无须我解释也该知道我与湘王清清白白,至于那些非要拿我消遣的,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也能编排我与身边的太监、侍卫不清不楚,我又何必计较。”
名声这东西,越在意,就越容易被人拿捏,什么孝道妇德,一圈一圈地将人缠起来,裹起来。
普通女子势单力薄,没办法,只能被世俗规矩所累,可她是公主啊。
现在她是皇帝的爱女,将来她会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别说她没学姑母那般沉溺男色,即便她养了男宠,即便世人将她骂成筛子,只要她不在意,那些人是能影响她吃,还是影响她喝?
“你呢,你介意吗?”
华阳放下茶碗,看向坐在对面的陈敬宗。
陈敬宗似笑非笑:“假的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真的就不好说了。”
华阳:……
这人怎么总是怀疑她会给他戴绿帽?
难道上辈子他做鬼的时候,看见她在姑母那边观赏侍卫演武了?
湘王府。
湘王终于上完了药,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侧躺在床上。
湘王妃担忧道:“王爷,出了这种事,公主会不会向皇上告状?”
湘王眉头一皱,随即又放松下来:“若你被人调戏了,你敢闹得天下皆知?”
华阳真告状,景顺帝为此罚他,便会坏了华阳的名声,不罚,这状告了有何用,白白让景顺帝生气?
湘王妃低下头。
丈夫死不足惜,她只怕连累了自己与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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