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抿起嘴角,故意收缩下颌,既为还没胖出双下巴而松了口气,又暗暗决定要做出改变。
黄昏,陈敬宗回来了,下午他又去了别的镇子,带回来一块儿大肘子。
浮翠堂那边,自打罗玉燕生完女儿,再也没有来这边拿过肉,而且二郎三郎已经提前除丧了,可以吃荤菜,孙氏还特意多加了份量,这就是暗中给儿媳妇吃好的养身子呢。
陈敬宗将肘子送到厨房,吩咐朝月红烧,他自去拎水沐浴。
他洗得很快,穿好衣服出来,看见朝云从外面跨了进来,面上带笑,手里拿着一个用山鸡羽毛扎的毽子。
“驸马。”
看到他,朝云连忙行礼。
陈敬宗:“你自己做的?”
朝云点头,以前驸马爷带回来的山鸡,尾羽都特别艳丽,负责杀鸡的朝月将最漂亮的几根收了起来,攒了很多,正好派上用场。
陈敬宗猜测问:“公主要玩?”
朝云还是点头。
陈敬宗没再说什么,坐在椅子上喝茶。
朝云捧着毽子进去不久,华阳出来了,看也没看陈敬宗,拿着毽子要去院子踢。
陈敬宗叫住她:“就在堂屋踢吧,在外面,万一毽子飞高了被主宅那边看见,老头子不再把你当孝媳怎么办?”
她要是像对待他一样不把老头子当回事,在哪踢都没关系,问题是她看老头子的眼神……
华阳回头时,恰好对上他脸上的轻讽。
其实都不用看脸,光他刚刚的提醒都阴阳怪气的。
华阳瞪他一眼,却也没再出去,使唤陈敬宗道:“你把饭桌先移开。”
陈敬宗嘴不老实,让他做事他并不吝啬,双手分别抓住饭桌一侧,轻轻松松抱去了旁边。
堂屋中间的地方大了起来,华阳活动活动手脚,一手提起繁琐的裙摆,这就踢起毽子来。
她想增加活动把胖起来的肉减下去,踢的时候便一心一意。
陈敬宗双手抱胸站在一侧,一开始还看那上上下下飞来飞去的毽子,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华阳红润起来的脸上,再往下移。
华阳很久没踢过毽子了,控制得不太好,毽子四处飞,她的身影也东南西北地四处转动。
又一次转到陈敬宗这边,修长挺拔的驸马爷实在令人难以忽视,华阳分心看了一眼,就见陈敬宗的眼睛正盯着她的……
两团火嗖的飞到脸上,华阳抓起毽子,恼羞成怒地朝他丢去!
陈敬宗接住毽子,看着她疾步走向内室的身影,笑了笑。
“收起来吧,该用饭了。”他将毽子抛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朝云。
朝云其实知道的,肯定是公主疏于练习踢得生疏,驸马竟在那边嘲笑,就把公主气到了!
她去擦拭毽子,陈敬宗把饭桌搬回原地,想到肘子没那么快烧好,陈敬宗去了内室。
华阳坐在窗边,瞥他一眼,她拿起桌上的话本,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
神情倨傲,只有双颊残留酡红。
“我还以为只有百姓家的女孩子喜欢玩这个,原来公主也是个中高手,倩影翩跹,好似雪燕翻飞。”
陈敬宗坐到她对面,恭维道。
华阳咬了咬牙。
雪燕翻飞是好词,可从陈敬宗的嘴里吐出来,就好像沾染了别的意味。
毽子以后还是要踢的,但一定不能让陈敬宗旁观。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踢毽子了?”陈敬宗又问。
华阳当然不会告诉他理由。
看了几行字,察觉陈敬宗那边太过安静,疑惑他是不是又眼睛不老实,华阳抬眸看去。
陈敬宗脑袋后仰抵着椅背,眼睛闭着,仿佛在假寐。
陈家多文人,他却是那种近乎凌厉的英俊,也只有闭上眼睛,才隐了锐利,显出几分陈家男人都有的温雅来。
“累了?”
华阳问,毕竟去外面跑了一天,如果他累了,她会催催厨房尽快把晚饭端上来。
陈敬宗摇摇头:“没有,在想事情。”
华阳:“想什么?”
陈敬宗睁开眼睛,朝她看来。
目光相对的瞬间,华阳心生警惕,瞪着他道:“你再敢胡言乱语,今晚就睡下面。”
陈敬宗面露无奈,靠稳椅背,继续假寐。
这也就证明了,刚刚他想的的确不是什么正经事!
华阳拿起书去了外面。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
晚饭做好了,朝月做贼一般端上来一个盖着盖子的盘子,嘱咐主子们等她退下再打开。
其他菜也摆好,朝云朝月一起告退,从外面带上门。
陈敬宗揭开盖子,露出一盘烧得红亮亮的肘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华阳:……
陈敬宗拿起筷子,只见那肘子烧得酥烂软糯,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被他夹了一块儿下来。
“这块儿最好,给你。”陈敬宗说着,要把肉夹到她这边。
华阳立即用手挡住碗口,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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