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也行,不过夏日潮热爬虫更多,万一有蜈蚣蝎子滑虫爬过来,你可忍着点,别再扯着嗓子乱叫,让别人误会我对你做了什么。”
说完,陈敬宗转身就走。
华阳:……
她看向身后的床,总觉得那层精美的蜀锦床褥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陈敬宗就是故意的,偏她最受不了此地的虫子!哪怕把四个丫鬟都叫到床边陪着她睡,四个同样柔弱的女子,哪里比得上陈敬宗叫人心安?
“你……”
她才出声,走到门口的陈敬宗就停下了,毫不掩饰他的威胁,等着她做出选择。
华阳咬牙,脸却红了起来,要求道:“既然抬不起胳膊,我隻帮你擦肩擦背,别的地方你自己弄,而且我在的时候,你必须穿着裤子。”
陈敬宗笑了下,指指自己的脑袋:“还要帮我洗头。”
华阳越发嫌弃了。
陈敬宗先出去,叫丫鬟们往浴室抬水,装满浴桶留着给华阳用,再来两桶水给他。
朝云、珠儿进出几趟,总算忙完了。
陈敬宗将人都撵出去,关上堂屋的门,然后喊华阳一声,他先去了浴室。
华阳应都应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绷着脸跟了过来,进屋时,就见陈敬宗已经脱了外衫,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凳子上,旁边摆着一桶水。
迎着他火热的视线,华阳面无表情地绕到他背后。
其实陈敬宗原本的肤色挺白的,只是连续晒了这么久,他的脖子脸甚至胸膛后背都晒成了均匀的浅麦色,显得越发英武有力。
看着是好看的,甚至令人心跳加快口干舌燥,然而一想到等会儿她可能会在陈敬宗的肩头搓出个小泥球来,华阳就犯恶心。
她是真恶心,光想象脸都白了,捂着胸口走到旁边。
陈敬宗见了,皱眉:“就这么不愿意?”
华阳背着他不说话,敢使唤公主做这种事的人,他怕是天底下第一个。
陈敬宗顿了顿,忽然站起来,快速披上外衫,肩膀搭条巾子,拎着两桶水走了,面色阴沉。
华阳没有挽留。
有些事她就是做不到。
只是情绪也低落下来,各种丑陋又可怖的爬虫影子齐齐地往脑海里爬,怕到她沐浴前,都先往桶里看了好几遍。
朝云伺候她沐浴。
华阳看着自己的肩头,她爱洁,平时少做事出汗不多,每次沐浴过后的水看起来都干干净净的。
朝云当主子在自赏,轻声讚道:“肤如凝脂,说的就是公主,我就没见过比公主更白的人。”
都说一白遮百丑,公主本来就美,再长了这一身雪肤……
只可惜遇到了驸马那个粗人,不懂怜香惜玉。
华阳心不在焉。
洗完了,她有些抗拒地走向内室,进门时正要安排朝云今晚陪她,一抬头,却见拔步床里躺着一道修长熟悉的身影。
是陈敬宗,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看得出带了几分火气。
华阳却笑了。
“退下吧。”
朝云应了声,出去时还体贴地从外面带上门。
华阳熄了所有的灯,再从床脚这头爬到床上。
陈敬宗换个方向躺着,黑暗中颇为冷漠。
华阳软软地贴了上去,感受着他骤然绷紧的肌肉,华阳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以后不许使唤我,也不许再吓我。”
陈敬宗依然僵硬。
华阳摸到他的手腕,命令道:“转过来,抱住我。”
她要最严密的那种抱,严密到就算真的有虫子爬上来,也会先碰到陈敬宗,再被他一巴掌拍死。
朝月看看灶膛里的火,叫珠儿盯着,她擦擦手,走出了厨房。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比清晨时略密集了些。
她捡起放在门边的伞,撑开,小步往堂屋这边来。
朝云才把除内室外的几间屋子都擦了一遍,忙得小脸通红腮边流汗,瞧见出现在门口的姐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端着铜盆走过来,两个大丫鬟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廊檐下说悄悄话。
朝月担心地看眼内室的方向:“公主还没醒?锅里粥热了这么久,都要稠了。”
朝云笑笑,捞起铜盆里的巾子,先擦了擦脸。
她肤色白皙,此时眼下却有些发青。
朝月又关心她:“昨晚没睡好吗?”
朝云点点头。
公主身边本来有四个大丫鬟,在京城的时候她们四个轮流守夜,如今只有她与朝月跟来了陵州,朝月负责每日的三餐已经够累了,守夜这事就完全交给了朝云。朝月太久没有守夜,再加上公主与驸马在京城的时候那方面也不勤,自然很难猜到真相。
考虑到驸马爷还在服丧,朝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瞒下此事,连绝不会泄露秘密的好姐妹也没有透露。
只是想到昨夜听到的那些动静,朝云的脸竟也跟着发烫。
忽然,屋里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公主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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