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差事都落在陈廷实、齐氏夫妻手中,上辈子这夫妻俩都能大胆收下地方官员豪绅孝敬的十二万两白银,公爹这次寄银子回来,齐氏就不可能把银子都花在四宜堂与老太太的丧事上,少不了以次充好、做假帐中饱私囊。
齐氏……
华阳再次看向看似恭恭敬敬坐在婆母身边的素衣美妇。
齐氏若有所觉,可等她看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仙女似的公主在悠然品茶,白皙的面容光洁无暇。齐氏自负镇上最美,真的见了公主,她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
只是,想到如此尊贵的美人竟落到了陈敬宗那个糙侄子手里,夜里也要像她们这等民妇一样伺候一个粗男人,齐氏便舒服了,觉得她与宫里的金枝玉叶也没有太大差别。
孙氏兀自说着话:“大郎他们还小,扩建宅子不急,老爷的意思是,暂且将那片地分成东、西两片园子,西园给咱们女眷种花弄草,东园由他们爷几个亲自耕种,真正经历了百姓的耕地之苦,将来为官才懂得时时刻刻为百姓着想。”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给一家人找点事情消磨时间,免得都闲出病来。
华阳给婆母捧场:“父亲心系百姓,怪不得深受父皇倚重。”
有了她的支持,这事就定了下来。
华阳回到四宜堂时,陈敬宗还没回来。
她脱了鞋子,寻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榻上。
窗外天空湛蓝,一片片榆叶圆润小巧,翠绿如洗。
天气有些热了,华阳一手摇着团扇,一边回忆着今早所见,尤其是陈廷实、齐氏夫妻。
上辈子弟弟降罪陈家的旨意上,给公爹罗列了七项罪名,其中之一,便是贪污受贿。
华阳看过锦衣卫的查案卷宗,关于公爹贪污受贿这项,锦衣卫在京城的陈宅隻搜出三万多两白银,陈家的帐本上记载的清清楚楚,这数万两的大额进项全是父皇所赏赐,笔笔可证。然而锦衣卫竟在陵州陈家祖宅又搜出十二万两白银,以及一本最关键的秘帐。
帐本上记载了公爹为官几十年,地方官员、豪绅送到祖宅的每一笔孝敬。
朝廷将这笔帐记在了公爹头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十二万两是陈廷实齐氏夫妻背着远在京城的公爹收下的,所以银子都藏在夫妻俩居住的东院,帐本更是藏在齐氏的陪嫁箱笼里!
上辈子华阳来陵州,她满心的不痛快,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四宜堂,对陈宅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去了解,更是没把陈廷实、齐氏这对儿镇上小民放在眼里。重生之后,华阳记着陈家“贪污受贿”这笔帐,特意叫珍儿、珠儿仔细打听了东院一家五口的为人秉性。
陈廷实,说好听了是老实憨厚,说难听了就是窝囊无用,家里大事小事全做不得主。
齐氏精明厉害,掌握陈家一切,说一不二。
陈继宗是夫妻俩的独子,懦弱亲爹管不了他,齐氏能管却选择骄纵,陈继宗俨然是石桥镇一霸。
至于陈继宗的妻子、儿子,一个对齐氏千依百顺一个还是奶娃娃,都无须在意。
那十二万两,华阳推测齐氏才是主谋,陈廷实没那个胆子去贪。
齐氏的野心体现在方方面面,在公爹带着他们回来之前,祖宅的大管事都是齐氏的亲表哥!
突然,一隻大手贴上了她的腿。
华阳吓了一跳,手里的扇子已经本能地打了下去。
“啪 ”的一声,扇面重重拍中陈敬宗的手。
见是他,半坐起来的华阳恨恨地踹了过去。
陈敬宗探囊取物般攥住她的脚踝,看着华阳恼火的脸,他笑了笑,视线下移。
华阳穿着裙子,如今一隻脚被他攥着,想也知道他能看见什么。
她及时捂住裙摆!
陈敬宗按低她的脚,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做着轻佻的事,他反倒质问起华阳:“早上吃席,你为何摸我大腿?”
华阳:……
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我那是摸吗?别人都在为老太太默哀,你装都不装一下,所以我才掐你做提醒。”
陈敬宗一脸意外:“掐?行吧,怪我皮糙肉厚,还以为你对我起了色心。”
华阳:……
陈敬宗松开她的脚踝,坐在旁边,探究地看着她:“在想什么?以前我进来,你都跟防狼似的。”
刚刚他进门,看见的就是她横陈榻上的曼妙背影,慵懒撩人。
华阳不理会他的那些不正经,将腿缩回衣摆下,她摇摇扇子,低声道:“是你人缘太差吗,父亲不待见你,你二婶似乎也对你颇有不满,早上那番话,要不是你脸皮厚,换个人都要跪地悔过。”
陈敬宗瞧着她时而被团扇遮掩的脸,奇道:“你何时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了?”
高高在上的公主,从不屑议论宅院是非。
华阳哼道:“谁让我嫁了你,总要防着旁人因为你而迁怒我。”
陈敬宗:“这你大可放心,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招惹宫里的金枝。”
华阳放下扇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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