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了这么久?”华阳随口问。
陈敬宗坐到床边上,将袖子里的字据递给她。
华阳狐疑地接过来,看完之后,她无法理解地看向陈敬宗。
陈敬宗笑了笑:“有了这个,以后咱们想吃就吃,真出了事,也有三哥替咱们顶着。”
这对华阳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不由地笑出来:“你怎么做到的?”
陈孝宗可是名副其实的探花郎,陈敬宗一个粗人竟然能诓得了他?
陈敬宗并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三嫂怀孕,拿捏了他这个短处,他只能答应。”
华阳听了,再看看探花郎清风朗月的字迹,难掩羡慕:“三哥对三嫂真好。”
文人最重名声,陈三郎为了妻子,甘愿将把柄送了出来。
倘若母后赐婚时陈三郎还没娶妻,她嫁的是陈三郎,夫妻和睦,哪还有那么多闲气可生。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冷嗤,手里的字据也被人抢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了出来,华阳难免讪讪,装困般拉起被子,背对他躺好。
“进山的是我,打猎的也是我,美名倒是全被他得了。”
嘲弄入耳,华阳眨了眨眼睛。
好吧,陈家四郎也挺好的,陈三郎疼爱妻子还需要寻兄弟帮忙,陈四郎直接就把鱼啊鸡啊以及三包零嘴送到了她的桌子上。
罗玉燕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想吃点肉,竟连累丈夫送了一张字据到小叔陈敬宗的手中。
“我不吃就是了,你为何要写那字据?”
夜色如墨,罗玉燕坐在床上,懊恼无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没有字据,他们还不敢太放肆,偷偷摸摸地吃几顿就罢了,现在有咱们帮忙顶锅,他们倒是毫无顾忌了,反正闹大了父亲罚的是咱们。”
陈孝宗笑着看她:“老四没有恶意,无非是想拉咱们下水,叫咱们心甘情愿地保守秘密,顺便大家一起偷腥,谁也别笑话谁。”
罗玉燕嘟嘴:“你还替他说话!他真把你当兄弟,会这么为难你?”
陈孝宗:“这算什么为难,我替他保密,他把辛苦打的野味儿送我,很公平。”
罗玉燕就是不高兴:“野味带回来,还得我派丫鬟去那边烧饭,公主倒是装得清高,我却递了实打实的证据给她,这辈子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陈孝宗还是笑:“那是公主,怎么,你还想在公主面前摆嫂子的谱?”
罗玉燕赌气地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老替他们说话?”
陈孝宗坐起来,一手抱住她,一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腹部:“事已至此,何必计较那么多,我隻盼着你吃得滋补些,娘俩都养得好好的。”
罗玉燕的眼中就露出慈母的温柔来,无奈道:“要不是为了这孩子,咱们也犯不着丢这个脸。”
早知道便宜没占着还被四宜堂拿捏住了,她宁可天天吃素也不会对丈夫开口!
过了两日,陈敬宗又去了一次山里,带回来两条鱼、两隻鸡,藏了一份在西耳房,另一份放到厨房。
做好了准备,华阳再让珠儿去浮翠堂传话。
罗玉燕心里抱怨,礼数上却不能出错,既然借用四宜堂的厨房,她哪能真的只派一个小丫鬟过来烧菜?
华阳在堂屋招待的她。
再怎么着都是因为她馋嘴,罗玉燕脸红红的,羞臊地不敢去看华阳,垂着眼道:“都怪我身子不中用,半夜总是腿抽筋,三爷看得着急,竟做出如此糊涂事,还要麻烦四弟进山折腾,实在是让公主笑话了。”
这事华阳是占了便宜的,又怎么会借此嘲笑旁人。
再说,她一看到罗玉燕的大肚子心里就慌,隻觉得此时的罗玉燕比豆腐、玉器还要脆弱,碰一下累一下就会惊动胎气。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三嫂快坐下说话。”
华阳对朝云使眼色。
朝云赶紧与罗玉燕带来的嬷嬷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到椅子上。
这嬷嬷快有五十岁了,擅长照顾孕妇幼儿,是罗玉燕身边的老人。
华阳知道陈家众人谁到了她面前都会客客气气的,就算有正事也要先把礼节做足,白白浪费时间,所以她主动道:“朝云,带嬷嬷去厨房看看吧,驸马武艺不精,今日去了半天隻带回一条鱼一隻山鸡,嬷嬷就按照三嫂的喜好做,厨房那边都听你使唤。”
嬷嬷恭敬地点点头,再看向罗玉燕。
罗玉燕眼神微闪,软声道:“既已辛苦了四弟,我就厚颜收下了。嬷嬷,等会儿你把鱼、鸡都炖了,鱼我带走,鸡留给公主补身子。”
嬷嬷刚要应,华阳淡笑道:“三嫂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没有身孕,当该与驸马一同替老太太守丧才是。”
笑话,连陈敬宗都知道不能落下把柄,骄傲如华阳更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她有偷腥。
这个外人,包括上辈子的陈敬宗,那时候他把香喷喷的烤鸡摆在她面前,华阳多馋啊,但为了面子,她就是能忍住不吃。
如今她把陈敬宗当自己人了,才不介意在他面前露出一些真性情。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