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药效发挥,还是她心里别扭,总觉得肚子不太舒服。
华阳悻悻地躺到了床上。
上辈子她就没吃过避子丹。
母后的说法或许适用于大多数男人,陈敬宗却是个例外。
他这个粗人,有时候的确厚颜无耻,华阳只是跟身边的丫鬟们说笑,他见了她的笑脸,以为她心情好,晚上就敢压过来。
可在陵州的那段时间,除了在公爹婆婆面前应酬,华阳几乎没笑过,私底下对陈敬宗更是没个好脸色,把她在陈家老宅遭受的所有委屈通通都发泄在了陈敬宗身上。
吃不好睡不好,华阳哪有心情陪他睡觉,陈敬宗大概也看出来了,每晚都老老实实地躺在地平替她挡可能会爬过来的蛇虫,一次都没有求过欢。
华阳翻了个身。
曾经她把这一切当理所当然,她是公主,陈敬宗是驸马,驸马就该听公主的,胆敢冒犯她就是不敬。
她习惯了对他颐指气使,对心腹丫鬟都比对他好。
可现在想来,陈敬宗一个明明很贪欲的大男人,能够坚持那么久都不强迫她,也是一种君子风范吧?
她一直都把他当粗人,举手投足都粗鄙不堪,甚至一次次地拿他与他的状元郎大哥、探花郎三哥去比较,越是比较就越瞧不上他。
陈敬宗却没有朝她发过一次脾气,她眼中的厚颜无耻,何尝不是一种胸怀宽广?
所以,他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只是上辈子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境遇里,未曾察觉。
那么,这辈子,她该对他好一点。
日上三竿,朝云、朝月站在堂屋门口,小声地讨论着晌午要给公主做什么吃食。
冷不丁的,西耳房那边传来“扑通”一声。
朝云脸都白了,这种偏僻的镇子,莫非有贼人敢来行凶?
别说公主嫌弃陈家这处老宅,她们也嫌弃啊,院子小,院墙矮,偶尔还有蛇虫出没,叫人每天都提心吊胆!
朝月最近天天做饭,力气练大了,胆子也不小,嘱咐朝云在这里守着,她快步跑向厨房,去拿菜刀!
等她抓了菜刀跑出来,就见驸马爷一手拎着一隻羽毛艳丽的山鸡,一手拎着一条还在滴水的肥鱼从西耳房那边走了过来,廊檐下,朝云目瞪口呆。
朝月也呆住了。
陈敬宗看向她手里明晃晃的菜刀。
朝月连忙把刀藏到背后,小脸涨红,神色尴尬。
陈敬宗转瞬就明白了,先瞥眼上房,问朝云:“公主呢?”
朝云小声道:“吃过早饭就睡下了。”
陈敬宗并不意外,她身子弱,昨晚又累得不轻。
提着猎物走到朝月面前,陈敬宗皱眉道:“方圆十里谁不知道这是陈家,普通贼人绝不敢来,敢来的绝不怕你这把菜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喊人,护卫能听到。”
朝月低着脑袋,想了想,问:“万一是您呢?”
陈敬宗:“以后我回来,会先吹声口哨。”
朝月松了口气:“驸马放心,我都记住了。”
陈敬宗把手里的猎物递给她:“鱼现在就炖汤,鸡留着明天吃,记得把喙缠上,别让它乱叫。”
朝月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合适吧?”
陈敬宗:“不炖,那就让你们公主继续饿着。”
朝月瞬间就妥协了。
陈敬宗看眼厨房,转身时道:“把我的早饭端过来。”
事情有点多,朝云跑过来帮朝月的忙。
陈敬宗大步去了上房,在堂屋站了会儿,又去了内室。
里面安安静静的,拔步床外放下了纱帐。
陈敬宗挑起帐子,就见她睡在床中央,本就单薄纤细,被这张奢华大床衬得越发娇小柔弱。
忽然,陈敬宗吸了吸鼻子,有股淡淡的药味儿。
注意到她蹙着眉尖,陈敬宗心中一沉,莫非是他力气太大,弄伤了她?
纵使疑惑,也不好这时候叫醒她,陈敬宗默默离去。
在堂屋坐了一刻钟左右,朝云端了一碗面过来,依然是青菜鸡蛋面。
清汤寡水,一点油星都不见。
陈敬宗叫住正准备退下的朝云,问:“公主可是病了?”
朝云摇摇头:“没啊。”
陈敬宗:“我好像闻到了药味儿。”
朝云:“那您肯定是闻错了,今早公主心情不错,吃了一碗面呢。”
她的语气是那么欢快喜悦,足见之前华阳的胃口是有多不好。
陈敬宗问不出什么,叫她退下了。
他一大早就跑去山里狩猎,出了不少力气,腹中饥饿,吃麵时一挑就是一大筷子,秃噜秃噜几下吸进嘴里。
已经睡了一个时辰的华阳,生生被他秃噜醒了。
刚醒的时候她还奇怪那是什么声音,听见陈敬宗吩咐朝云再来一碗,她才恍然大悟,随即眉头一皱。
她很不喜欢陈敬宗的这种吃法。
她是决定要对陈敬宗好一点,可如果陈敬宗还是继续频繁挑衅她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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