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当时在哪儿?叶书意又问。
在临东,隋宜想。很多年前,邵经华为了让她缓解失去妈妈的痛苦,跟她讲过叶阿姨生病到去世那段时间他们一家的经历,那天下午,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却像朋友一样,静静倾听了对方的心事。
叶书意继续道:他在临东辅助铁路院的工程师为通往阿涅高原的铁路选线,溯临东河往上,怎么走、怎么样的线路安全,建明线好还是凿隧道好还有一些什么东西,我反正是不懂,总之研究院那时候需要他去实地考察,他最了解。说着,她耸耸肩,就是现在那条所谓造福很多人的铁路线。
隋宜从来不知道原来叶书意口中可以说出这么一些专业词汇,也从来不知道她会有如此让人可怜的口吻。
我问外公外婆怪爸爸吗,为什么不回国和我们一起住,他们只是说妈妈不怪他。
隋宜听着,只觉得心里也像灌了铅,沉沉的。原来很多女人终其一生只是在等,隋宜也想起许玲来,她一开始也在等隋某,后来又在等一个可以拯救她的人。
但这是不存在的,隋宜心里深深明白。人除了自救,积极地不择手段地为自己谋取,别无他法。
我从来是很爱爸爸的,他的确给我们提供了最好的条件,可能再过一两年,他不带考察了,就在市里,有时间陪家里人陪爱的人了,只是嗯。叶书意不再说下去。
隋宜听到爱的人却也没来得及深思,此刻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进了叶阿姨和许玲的痛中,深深盖过了她心中的那些绮思,起码这一刻是这样的。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宽慰叶书意,或许其实她也不需要。
因而隋宜只是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才又拢抱住叶书意肩膀,轻轻说:好了,睡吧。
二人便都不再言语。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