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若涵熟练地解体敌人时,她心里也在不断发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呢?就这么怕死吗?
战场上的敌人还剩余四个,她只花了一分钟不到就杀了十多个兽人,但获得的尘曦总觉得不如一根头发丝多。
对面是一头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牦牛,厚厚的皮毛和结实的肌肉可以带来极强的防御力,同时,头上的角浸润了多年血液,发出骇人的凶光。
“蛮子啊……”她隔着头盔叹气,腿部一发力就骑到了这头牦牛脖子上。
“喂!小心!”
施若涵抓住这两只角,附身在他耳边嘲弄:“上次见面还说带一颗苍鹰晶石呢,怎么?我很像老鹰?”
“……!”
隔着毛发,她看不出蛮子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双眼睛睁大到极致。
“我正好想看看牛有没有晶石呢。”
他的后背突然皮开肉绽,像是什么人引爆了一个深埋体内的炸弹,内脏和血肉都飞溅开来,形成血雾。
此刻战场上还剩下叁个佣兵,施若涵盘算着这个数量不至于让别动队的人受重伤,同时还可以拖延他们片刻,于是将身上的血抖落后,急速朝着大皇子休息的地方冲过去。
“等等!”塞奎斯呼喊,却被少女无视了个彻底。
不管是最开始拿他们当炮灰也好,还是战斗过程中拒绝通讯也好,或者现在让佣兵团背刺他们也好,不论哪个都让人无法忍受。施若涵感应着位置,对方似乎确实就在预定地点扎营,可能会在佣兵团险胜时派出增援,但目前情况一边倒,他们已经开始撤退。
会让你们跑吗?会给你们活下去吗?施若涵能感觉到塞奎斯似乎追了上来,但这段距离足够她把对面营地杀穿。
地平线处能看到一批穿着制式外骨骼的兽人正在后撤,只留了装备更加精良的两叁人断后。她想笑,就凭兽人的精神网传导率,就凭皇室量产的装备,就凭基因更加劣等的能源世界土着,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于是,血、舒缓液、组织液、各种乱七八糟的液体充分浸润了沙地。
“呼……”
塞奎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施若涵把头盔摘了下来,略长的头发盘成一团,散乱的碎发随风飘动,表情倦怠。而她脚边尸体横陈,全都瞬间毙命,像是切水果般变成了无生命的肉块。
他并不说话。老实说,他也厌恶这些草芥人命的皇室,厌恶不得不为他们卖命的自己,可现在,他心脏处的虫卵不顾他意愿地微微脉动,这也许是圣语者的警告吧。
对于圣语者这样的人来说,被奴役的、奴役他人的、被剥削的、剥削他人的……都没有分别,大家是平等的残次品,所以现在,无论施若涵杀的是佣兵还是皇室,他都该制止。
少女歪头看他:“等我回了司令部就杀了巴尔。你大可以让我看看委员会的本事。”
塞奎斯又将自己乏味的生平过了一遍,最终只是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那就去杀吧。”
……
他们疲惫地回到了沙惑星的首都,皇子近卫队扎营的地方磁场最微弱,所以纳什可以呼叫梵蒂冈派运输舰载他们回去,这次虽然可以好好补给完毕,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很难消除。
于是来到了庆功宴。
将战后的沙惑星所剩无几的资源都拢起来,这场宴席对施若涵来说乏善可陈,但对出身底层的兽人来说已经不亚于狂欢。
巴尔的脸只出现在了显示器上。
啊啊,这个胆小鬼早早地就逃到了战舰上,此刻也不敢露面吗。
没法杀他了啊,那现在杀个什么呢,巴尔的书记官?侍从?还是近卫队?
“咚。”
这是人头掉进了汤碗的声音。
兽人们离不开金属制品,对施若涵来说只要精神力能够到的范围都可以是他们的断头台。所以,她眼睛一瞟,就让巴尔的书记官人头落地。
恐慌瞬间蔓延,只有塞奎斯看了看百般聊赖的施若涵。
“不来阻止我吗?”她回望,“那就下一个。”
又是一声沉闷的碰撞音,血液乱飞。书记官和贴身侍从都悄无声息地死去,剩下的近卫队成员就死得五花八门了。
现在我的眼睛会变成红色吗。
“等、不、……咕……”塞奎斯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少年似乎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他的上半身不自然地扭动,肌肉抽动,把衣服都顶出包。
他的痛苦也真实有效,从异变开始之后,施若涵就再也没有攻击兽人的欲望了,转为对塞奎斯的杀意——趁着这样的间隙,自知无法抵挡的皇子派都疯狂地朝出口逃去。
“简单又老套。圣语者啊,委员会长啊……”
施若涵连主动发动洞察的必要都没有,她只一眼就能了解,圣语者在塞奎斯的心脏处种了虫卵,当她想要对兽人动手时,塞奎斯只要激发虫卵,就满足了基因锁“在虫族手下保护兽人,为兽人而战”的条件。而现在,塞奎斯的表情告诉她,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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