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
「你要去哪?」
等李崢麒回过神来,罗氏错愕地看着他,而自己正准备要离开高台。
「我想去找师父。」李崢麒有些无措,作为王,作为拥有高贵血统的王室成员,他不应该做出失态的举动,可一想到自己掌握不到温采玉的行踪,他就焦躁,他就着急,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用最快的时间抵达温采玉的身旁。「我有些话非跟他说不可。」
罗氏皱眉,对于李崢麒过于在乎温采玉的表现感到不满,可她也并未阻止,只是轻声道:「麒儿,师生感情好,这是好事,我并不阻止你,但是……」罗氏知道自己这句话不动听,也很糟踏温采玉培育李崢麒的苦心,可她必须讲,也必须让李崢麒看清点。「你们毕竟没有任何关係,你应该更自私点,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要轻易相信。」
站在原地,李崢麒苦着一张脸。罗氏说的话格外熟悉。
──「虽然这句话说得有些早,但你要知道,除了你自己,最好谁都不要轻易相信。」
那正是温采玉对自己说过的话。
为什么这两人总是会做出相似的事情,说出相似的话语?李崢麒感到生气。
不仅仅罗氏,温采玉也好像跟夏维世、尹岳很合得来,与他们交谈时,脸上的表情比对自己说话时丰富多了。
一种不甘的情绪在心中流窜,李崢麒咬着牙,他感到窘迫。
明明自认是最喜欢温采玉的人,却偏偏不是最适合温采玉的。这样的认知让李崢麒感到晕眩。「这点不用母亲操心,我自有分寸。」说完便振袖离去,丝毫不顾底下的人,也不管自己如今是什么身分地位。
面对李崢麒一走了之的态度,罗氏应该为之大怒的,可她却在错愕之中,微微勾起嘴角,好似现在这样的场面正是她所乐见似的。
尹岳一直站在离罗氏和李崢麒不远处保持警戒,他虽然没有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却能从唇形读出内容,对于最后罗氏轻勾嘴角的行为,尹岳没有多行猜测,只想着日后应该告知夏维世和温采玉。
对尹岳来说,温采玉是稳定状态的盟友,而罗氏则是阴晴不定的存在,是敌是友,还有待观察。「看来这场登基大典也该结束了。」看到夏维世往这边前进,尹岳猜想着温采玉大概是把收拾的工作丢给夏维世做了。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尹岳走到罗氏身旁,他半弯腰,维持着恭敬的模样。「接下来交给属下即可,娘娘先回宫歇息吧。」
罗氏看了看尹岳,这人虽然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却是夏维世的心腹,更是夏维世与温采玉联系时的重要人物,她不能不重视。「那就有劳了。」罗氏转过身子,她在几个侍女的拥护下缓缓步下高台,也算给这次登基大典一个淡淡的结尾。
人民看新王先离开后,太后也紧接着走了,似乎大典也到此结束,便都自行解散去了。
夏维世见人群逐渐散开,他索性施展轻功跃到高台上。「这些人还真是……」看到底下民眾聚集的快,散的也快,彷彿登基大典不过是凑个热闹,丰富他们平淡无趣的生活罢了,至于究竟是谁站在高台上,也许他们根本不在意。「站在高处,本来希望看见的是更美的景象,要是早知道是如此平庸可笑的画面,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鶩了。」
「可惜即便如此,角逐王座的战役仍不会停歇。」尹岳走到夏维世身旁,他也有同样的感慨。「也许,这就是人类。」
拚了命的往上攀爬,抵达最高处后,才会知道原来天下最美的风景,往往不如预期。可总有那么些人顾不得这些,他们只知道拚上性命的向上爬,哪怕要跨过一堆人的尸体也不畏惧,他们为的是高处上那未可知的虚荣心。
江山、地位……这些难以长存一人手里,也许正因如此,才会造成一堆人的疯狂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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