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庙宇后,温采玉心想着许久没有来市集逛逛了,又想到李崢麒在政变发生前是锦衣玉食的,也许连市集是个什么样子都不会有概念。
既然罗氏有打算把王位传给李崢麒,那么作为一个势必会君临天下的王,又怎能不知道平常百姓的生活?温采玉拉起李崢麒的手,就像对待弟弟一般。「走,带你去开开眼界。」
温采玉心里想着要如何让李崢麒体会民间疾苦,好使他以后能当一个仁慈的君王,缔造和平安祥的国度。他根本不知道李崢麒对自己怀有什么心思,也没发现对方在自己牵住他的手时,脸红的像个熟透的虾子。
多么好看的一双手。
李崢麒满脑子只有这样的念头,他被温彩玉拉着手,旁人看来是哥哥拉弟弟,但在李崢麒那小脑袋瓜中,这是属于情人的互动。
就只差十指交扣了吧……本来还是并肩的两人,因为温采玉一时兴起要去市集,一个兴奋,一个满脑子害羞,步伐节奏有了落差,距离渐渐拉大,从原先的并肩行走变成一前一后,而牵着的手是连系两人的唯一羈绊。
温采玉的手自然不会是最好看的,他隐居的这几年,也没少干农活,粗重的事自然也不落人后,他的手就是普通男人会有的样子,可偏偏就这样的一双手,让李崢麒觉得安心温暖,也就只有这双手,能让他讚叹好看,看一辈子也愿意。
「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不知不觉中两人进了市集,虽然边境偶有战乱,王室内斗也没有停歇的样子,但这并不打扰百姓的小确幸,或者说,若连这样的快乐也要剥夺,那么百姓到底为何而生呢?
其实对于市集,温采玉应该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他和千慕是在类似市集的街上走散的,人来人往的人群,理该是温暖人心的画面,但温采玉忘不了,当年他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只为寻找千慕时,经过的无数个冷漠的行人,他们视若无睹,只当国家又多了个孤儿,那天还飘着小雨,又冷又饿,加上失去妹妹的刺激,温采玉对于市集的印象并不正面。其实温采玉不应该喜欢市集的,可他偏偏异于常人,就喜欢市集的热闹,他只要有空,就会下山绕绕市集,感受喧嚣,好似调皮的孩子,非要玩乐才肯罢休。
但是只有温聚弦真正看透温采玉这个人,知道他的确是怕的,可他必须克服这样的恐惧,作为一个要往高处爬的男人,最好连一个弱点都不要有。温聚弦在传授学识给温采玉的时候,就或多或少暗示过弱点对于一个人来说几乎影响输赢与否,而以温采玉的条件来看,只能允许一个弱点,那就是千慕,毕竟千慕除了是温采玉的弱点外,还是他往高处爬的动力,若连这样的弱点都要剔除,温采玉也就没有了向上爬的热情,因此温聚弦从不曾要求温采玉忘记自己的妹妹,也没有斥责过他那寻找回妹妹的固执念头,只希望他明白,除了这个弱点外,他必须无所畏惧。
温采玉不笨,他自然能够意会温聚弦的意思,因此当温聚弦给予他自读的时间时,他会播些空下山,让自己去适应市集的感觉,让自己不会身处其中却微微颤抖。
现在的温采玉,已经不再害怕市集,可是他并不会因此而忘记他是如何在人多的地方和千慕走散,这是深刻的回忆,也是一种深植人心的恐惧。
温采玉一直以为自己克服了恐惧,他却不知道,他只是学会了故作坚强。
望着问自己有没有想吃什么食物的温采玉,李崢麒只觉得这人有些异常,虽然只是些微的不一样,但李崢麒感觉得出来,温采玉在紧张。
这人在紧张什么?是人群?是市集?还是和别人牵手走在一块?李崢麒毕竟年幼,他纵是足智多谋,也无法猜出温采玉所遭遇的精神刺激,说到底,两人的出生背景从一开始就有着云与泥的差别,温采玉不会懂王室的明争暗斗,李崢麒不会明白温采玉无意间失去亲人的遗憾,他俩本该最为陌生,最不会有所交集,却因为乱世,因为这荒唐的时代,而互相纠缠。
这究竟是上天开的一场玩笑呢?还是只是註定好的命运?
「我没想吃什么,就只想和你绕绕。」李崢麒跨大步伐,让自己重新和温采玉并肩而行,他看着自己与对方的身高差距,只暗暗想着还要多久,自己才会比他高大呢?又要多少时间,他才能真正的、紧实的去拥抱他呢?「我很喜欢市集给我的热闹感,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喔?」温采玉没有特别关心到那句只想和你绕绕,只注意到李崢麒最后的话。「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表面的歌舞昇平。」李崢麒说出自己的感觉。这个市集固然热闹,但人们眼中的快乐却充斥着虚情假意,彷彿是在逢场作戏。「真正的快乐,应该是眼底洋溢着幸福,这里的人,都没有那样的眼神。」
「如果说,这些人在假装快乐,全是对新帝王的阿諛奉承,你又做何感想?」温采玉何尝看不出李崢麒所说的现象,也许他带李崢麒来市集,有一部分也是要他注意到这点。
「要是这么做的话,这个帝王所建造的帝国,迟早毁灭。」李崢麒压低声音,他知道现下的言论并不适合高谈阔论。「人民是革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