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过去,温采玉已经十七岁了,这中间他从温聚弦身上学到很多事情,为人处世、兵法、策略……可温采玉学最好的,却是君子最为不齿的算计人心。
玩弄人于股掌之间,尔虞我诈成了单向,别人只能被骗,却不能反过来佔便宜。
温聚弦自己也很惊讶温采玉在这方面的炉火纯青,对他而言,这孩子有其他的出路也有其他具有天赋的才能,可他却偏偏选了让人好感骤降的技能。
他在想什么呢?也许温采玉什么也不想,也许这便是他註定该走的路。
温聚弦不过问,也不曾多加干涉。
温采玉是块璞玉,他会怎么成长、会怎么发光发热,那都是让人期待的。然而,温采隐和温采玉相比之下,却显得天真多了,两人的生辰相差三个月,以采玉为大,是以采隐唤采玉一声哥哥。
哥哥两字,勾起了温采玉许多的回忆,千慕也很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用她那银铃般的甜蜜嗓音唤着他……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呢?温采玉期待,却又害怕千慕不能够谅解他。
分散的时间越长,两人就会越来越陌生……会不会到最后,只是不断的擦身而过呢?
温采玉曾经为此苦恼,可一年、两年……他意识到自己过度担心了,若正如温聚弦所说,只有爬得更高,才能够见到千慕,那无可厚非的,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自然无法如愿。
因此温采玉计画着要出人头地,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找回千慕。
这时候的温采玉,心中还未有什么惊人的雄心壮志。
再说到温采隐,六年的时间里,温采玉像个学习的怪物,任何知识被他吸收,很快就能够举一反三,温聚弦不只一次的夸讚过他的聪慧,温采隐的资质较为平庸,但那是和温采玉相比才得出的结论,若拿他和一般人比较,其实是算聪明的。
这样的温采隐,照理说温聚弦应该更用心栽培,除却任何理由,光是自己孙子这样的身分,温聚弦就该对温采隐更加偏爱,可温采玉发现,温聚弦只会严格的督促自己学习,却对温采隐採取放纵的方式,也幸好采隐自己上进,不曾荒废学习,旁人来看,温聚弦的行为叫做溺爱,可温采玉却隐隐的感觉出,温聚弦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对待温采隐。
温采玉那时还小,说话也没特别思考,他想到什么就问。「为什么爷爷只对我严格呢?」温采玉改名后,也跟着唤温聚弦为爷爷,三人相处融洽,倒也没什么血缘上的隔阂。
「对你严格,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温聚弦不曾告诉温采玉自己的特殊能力,只隐晦的表达出温采玉以后的成就非凡。
「那采隐呢?采隐顶多差我一点点,为何爷爷不一视同仁?」温采玉以为温采隐会抗议温聚弦的作法,谁知道温采隐一句猜疑也没有,好似对温聚弦的作为给予绝对的信任。
温聚弦摇摇头苦笑,他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出人头地呢?可他能窥探未来……温采隐的未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人註定无法善终,就算把温采隐培育成一个大有可为的人才,他也会因为注定中该发生的「插曲」而走向生命尽头。
「他有他的任务。」温聚弦最后只给温采玉一个模糊的结论。
至于是怎么样的任务,这六年间,温聚弦不曾透漏过。
六年的时间,一个孩子成了正年轻正轻狂的少年,他们或许没有雄心壮志,却绝对对任何事都怀有一定程度的热情,然而与之不同的却是步入老年的人,他们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子的机能逐渐步入毁坏,每过一天,便是朝死亡更进一步。
六年后的温聚弦,健康开始走下坡,但他仍是能口头教导温采玉,把毕生所学的精华倾囊相授,而温采玉也不负期望,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如今的温采玉,眉眼之间带着诉说不清的风采,个性也如同温聚弦的期许,温润如玉,温温雅雅,真真正正担的起君子两字。谁都会喜欢温采玉,哪怕这人擅长算计人心。
「爷爷,该喝药了。」温采玉端了一碗汤药过来,现在的温聚弦情况很糟,就连仅仅对医术略懂皮毛的温采玉都能看的出来,温聚弦已是病入膏肓。
可为何这病要拖这么久呢?温聚弦曾对温采玉说道:「这疾病不是什么坏事,这是上天要处罚我洩漏天机。」
洩漏天机?温聚弦做过什么?温采玉不敢问,他怕连自己也是那天机的其中之一。
「别浪费药材了,我这病不会痊癒。」温聚弦不喝药,他知道自己喝了只是白白当个药罐子,不会有什么起色。
「爷爷──」
温采玉正苦恼要怎么让温聚弦喝下汤药时,温采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进屋就大喊道:「爷爷……爷爷!」
「这孩子……」温聚弦在温采玉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他才坐稳,温采隐就出现在视线范围了。
「爷爷,我刚刚去菜田想要採收蔬果,可是有个女子浑身是伤的倒在那里。」温采隐对种植蔬菜颇有心得,每日的学习完成后,就会把剩下的精力耗在菜田,谁知道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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